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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顶的红棉袄
他又坐牢了。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带走他的时候说：儿啊，你好好改造，妈每天在你们后面的山顶上站会儿，你看见红棉袄，就知道妈在等你回家。
每天望风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山顶，那一抹渺小的红色。不管什么天气，哪怕是暴风雪里。终于他悔恨了，对着那红色的方向跪下，喊道：妈，儿子会做个好人，不再给您惹事！
出狱的那天，他看看那山顶，渺小的红色身影在那里等待。他带着激动和无比悔恨的心情奔跑到山顶，却看到，那里有一块孤零零的墓碑，上面罩着一件已经被风扯碎的红棉袄。
碑上他母亲的名字下面，刻着一行鲜红的字：儿啊，妈盼你重新做人！
二、乞丐的夜宴
夜深了，外面的秋风吹拂着街道上枯黄的树叶，万籁俱寂里只剩下刷刷的声音。老王夫妇俩发现12岁的儿子还没有回来。往常，他不会玩到这么晚回来。
俩人越来越焦虑，夺门而出，开始寻找。
大街、小巷、桥下......忽然，在一座拆迁后只剩四壁的破屋边，他们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只见他们的儿子喝得烂醉如泥，趴在墙边不省人事，而一群乞丐围在他的周围，正在喝酒唱歌。
老王冲过去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一个年老的乞丐站起来，理理蓬乱的头发，对老王夫妇说：“你们是这孩子的父母？他晚上找到我们，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爸妈却在打麻将、吵架，没人注意到他。所以他想请我们一起喝酒，给他庆祝生日。不过，兄弟，放心，我们没有花他的钱，我们大家凑钱买酒买肉，给他拜的生日宴”
老王呆住了。
深夜的街道上，老王背着儿子慢慢往回走。夫妇俩都默不作声。老王看着脚下的落叶，低声说了一句：儿子，爸对不起你！
三、一杯开水
他38岁了。可是仍然没有摆脱家庭的阴影。因为20多年前，他爸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他们母子俩。于是，他在没有快乐的家庭里，成长。孤僻、自卑、忧郁......，对母亲的同情和心疼，对自己梦想的破灭，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里挣扎。他恨带给他痛苦的这一切。
多年过去了。他逐渐从少年，变成了鬓角开始有白发的父亲，成为另一个家庭的支柱。他，成熟了。
今天，姑姑的孙女结婚了。他去参加，看到多年不见的父亲和那个女人，坐在那里。他走过去，倒了一杯开水，一步步走向那个女人......
满桌的人都注意到了他那悲伤的，坚决的目光。很多人站起来，想要过来拦住他。
他站住了，把那杯水递给那个女人，低沉的说道：“谢谢你，多年来照顾我爸。”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还有很多人，哭了。
他转身倒了一杯酒，端给父亲：“爸，我没能孝敬您。只要你过的好。”
敬完酒，他借口有事走了。在酒店门口，冷风吹湿了他的眼睛。
四、 傻妻
坐在万达的回形长廊里，他打着饱嗝，得意的看着丽丽在整理那些刚买的衣服。那么多手提袋，花了他一大笔钱。但是他高兴，因为他有钱，因为他需要丽丽。
想到这里，他短暂的伤感了一下。因为小惠。小惠是他的妻子，怀孕的时候因为一次事故，孩子没了，小惠也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而成了白痴。他只有出来寻找刺激了。
黄昏，他离开那千娇百媚的丽丽回家了，家里却没人。这白痴又跑到哪里去了?他出来找，看到小惠蹲在路边，撑着一把雨伞。
他抬头看看晴朗的天，不禁恼火的上前踢了小惠一下：喂，大晴天的打什么伞，赶紧回家！
小惠抬起头，温柔的看着他，嘴里说着：下雨，怕淋着你，我，接你。
他呆了一下，瞬间想起谈恋爱的时候，小惠拿着伞去接下夜班的他...
可是随即他就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用脚踢踢小惠：赶紧回家！别在这里丢人了！
回到家，他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小惠忽然拿过来一只破麻袋，温柔的笑：“天冷，织毛衣，给你。”说着就过来再他身上比划，他厌烦的推开了，忽然看到小惠的手在流血。小惠憨笑着：毛衣针，扎。
他呆住了，想起以前，小惠亲手为他织围脖的岁月......
过了一会，小惠端出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石头，小惠仍然温柔和爱恋的笑着：“来，吃，别饿了。”
他正要推开，却看到小惠的手被开水烫得全是水泡。
他又呆住了，想起当年，他病的时候，小惠给他熬粥，把手烫伤的那次。
正回忆，电话突然响了，他接，是丽丽的声音：“亲爱的，明天王府井全场8折......”
他忽然怒了，对着电话吼道：“滚！”
小惠吓了一跳，蜷缩在沙发旁呜咽：“你，不要我了？”
他蹲下，捧起小惠的脸，爱怜的说：“不是，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不会不要你。明天我卖了公司，带你去找医生。我用一生的时间，治好你。”
五、车的意外
那天晚上，良子和百合吵了一夜。因为百合偶然看见了良子和另一个女人的QQ聊天记录。因为良子嫌百合不尊重他的隐私。那一夜的争吵，最后，百合是哭着睡的。
早上，百合和良子板着脸一起下楼开车良子站在车前认真的刮着玻璃上的霜，百合在车里踩着油门热车。
忽然，车猛得往前窜了一下，把良子撞飞了。
良子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所幸没有受伤，百合着急地下车跑过来扶良子，急得快哭了：“对不起老公！我刚才接个电话忘了还挂着档呢，松了离合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良子边扶着腰边苦笑：“没事，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百合哭了：“老公你真好！”
良子（心理活动）：“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呢？难道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要报复我吗？我怎么没看见她刚才接过电话啊？呵呵，这个婆娘，可能挺狠的。我怎么早没发现啊？”
百合（心理活动）：“我刚才没接电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松了离合。他会怎么想呢？不行，我必须告诉他我是因为接电话。他心眼小，不能对他说真话，他肯定不信”
俩人各自怀着心事，上车。车子融入了滚滚的车流中。
当猜疑开始的时候，什么解释，都没用了。
六、救人
老李今天当班，坐在门岗那里喝着茶。厂区的地上刚被重车压了个大坑，维修人员还没有到位。老李很担心有人掉进去。
上班的时间到了，一个工人骑车过来，老李冲他喊：“兄弟，小心前面有坑！”
工人回头一脸的鄙夷：“用你说，我早看见了！管什么闲事啊你！”
老李无语了，心想我再不自作多情了。
又来个工人，吹着口哨骑着车，老李欲提醒他，想起刚才，忍住了。
普通！工人掉坑里了。
老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工人从坑里拉出来。工人坐在坑边千恩万谢：“谢谢你啊李哥！晚上请你喝酒去！”
又来了很多上班的人，老李坐在值班室的前面，看着那边的大坑，回忆着前两个人对他态度的不同，寻思着：“我是该提醒呢，还是不改提醒呢？”
七、艳遇
办公室的桌子上，一堆扑克牌扔成一堆，旁边一圈通红的脸和嘶吼的声音：“要不要？有胆子要，看爷的!”
李三玩的面红耳赤，下午都快输半个月的奖金了，可晚上不想回家，他要翻本。
太阳西斜，战斗正酣，李三肩膀一热，回头一看，看到小燕正一脸春花的看着他。他有点迷糊了。小燕是单位有名的美女，多少人YY的对象啊！
小燕：“三哥，你能不能跟我来一趟？”
李三魂儿都飞了，扔下牌，在一众兄弟的淫笑中跟着小燕走了。
来到小燕的办公室，李三看看窗帘，拉着，再看看漂亮的小燕，一股邪火上升。他转身锁了门。
小燕没看出李三的表情，她从办公桌里拎出一个纸袋。
“三哥，赶紧吃，全是你爱吃的。”
李三喘气粗了，他觉得这会该吃的不是饭，是面前这个美女。
小燕说到：“三哥，你看啥呢，赶紧吃啊！刚才嫂子送来的。她看你忙着甩扑克，没敢打扰你，就来找我了。嫂子说一定要我帮她监督你吃，她说你胃不好，饿着肚子玩扑克不好。”
李三呆住了。他看看那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再看看小燕，若有所思，良久，慢慢的说：“谢谢妹子，我回家吃呀”
他们又在吵架，讨论离婚。丈夫对妻子大吼：“赶紧离，我受不了你了！”
妻子哭着：“我不想离！我们过这么多年了."
丈夫：“这个由不得你，除非明天下雨，咱们去民政局！立刻办手续！”
妻子：“你胡说！现在是数九寒天，怎么可能下雨？你就是不想过了。”
早上，夫妇俩起床，拉开窗帘，惊讶的发现外面下雨了。雨水流到窗户上、院子里的树上，变成了冰。
他俩惊讶的跑出屋外，却刚发现，他们那年幼的儿子，坐在屋顶，朝天端着水管，已经冻成了冰的雕像。
八、差距
地点：工商局，相邻的两间办公室。
人物：甲科长、乙科长
场景一：甲科长面对商户一脸的慈祥和亲和：“你别担心，这个事儿，我罚你1000就行了，你以后别违章就行了。”
商户拨通一个电话，递给甲科长。
甲科长：”哦，是X哥啊！怎么了，这是您朋友啊！对不起，1000是最低罚款了，兄弟我想办，但是不罚就违法了，而且是最低了，我没多说啊！“
商户一脸的不情愿，缴纳1000罚款。事后X哥和甲科长疏远N久。
工商局收1000罚款，商户白搭人情，甲科长得罪朋友。满盘皆输。
场景二：乙科长面对商户一脸的威严和不可亵渎：“你不用说了，你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我国的工商管理法，罚款最少5000元！”
商户拨通一个电话，递给乙科长。
乙科长：“哦，是X哥啊！怎么了，这是您朋友啊？早说啊！没问题，兄弟我给办这个事儿，您放心！我兜着！”
放了电话，乙科长和颜悦色对商户：“你看，本来5000不能少，但是X哥说话了，虽然挺难的，但是我这事我绝对得办，我也不能不仗义，这样，你交1000就行了。”
商户千恩万谢，缴纳1000罚款，偷偷塞给乙科长500元。事后X哥打来电话感谢。
工商局收入1000罚款，乙科长名利双收，商户顺利省钱处理违章。皆大欢喜。
某日，局里聚餐，乙科长酒醉，对甲科长耳语：“好人，未必有好报。”
九、那个QQ里的女人
他和她结婚五年的时候，终于离婚了。她受不了他越来越迷恋QQ聊天，好几次她偷看他的电脑屏幕，都会看到一个长发MM的头像在闪动。于是她指责、训斥、歇斯底里。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是他更加变本加厉地聊。
他也受不了这种争吵。他们在一个凄凉的夜晚，签下了离婚协议。
“等等，那台电脑留给我”，她说。他同意了。
他搬出了那栋小屋的当天下午，她叫来了在**支队工作的弟弟。
她指着电脑：“帮我恢复这台电脑里的聊天记录，我要知道是哪个女人抢走了我的丈夫。”
弟弟熟练地装上一个软件，不一会儿就恢复出来了。
她坐在那里，带着妒火一页页的翻看他的聊天记录，那里面全是他的烦恼、压抑、痛苦，倾述，还有开心、得意，他把他最隐秘的心思全告诉了对方。
而对方，那个名字叫“小静”的聊友，都是在安慰他，为他解忧，还说她的好话，让他理解妻子。
她看到这些嗤之以鼻：“骗子，用你替我说好话，真会装！”
这时她弟弟忽然说：“姐，忘了和你说，这个‘小静’的Q号记录文件也在这台电脑里，从登陆IP看，其实，这两个号都是在这台电脑里登陆说话的。”
她呆住了，随即就明白了。原来，“小静”就是“小镜”，就是他打开两个Q号，每天自言自语，自己给自己解心宽。
她哭着拨通他的电话：“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那些烦恼，要自言自语呢？！”
电话里的他在苦笑，低沉的地说：“男人的事情你未必全懂，不需要你能够善解人意，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信任和包容，我也没那么多痛苦了。”
她拿着电话，沉默了良久、沉思了良久，最后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重来一次好吗？”
寻找
他是个孤儿。
她是个先天白痴，无家可归。
他娶了她，很爱她。
有天他回来，发现她不见了，他出门疯狂地去找她。
他不知道，她正躲在厨房的水缸里，窃笑地等他找到。
她也不知道，她永远等不到了。
他在寻找她的时候，失足摔下了悬崖。
车祸后，他住进了危重病房，偶尔昏迷，偶尔清醒。
妻子正好是他的护士，日夜守候。
那晚，她突发奇想,趁他神智不清问:“我是小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能”
她：“我是你唯一爱着的女人吗？”
他：“不是。”
她：“还有谁？”
他不回答，其实他已经再次昏迷。
她哭了很久，然后悄悄关闭了氧气开关，转身离去。
他孤独地死去了。她没有听到他临终前的轻唤：“妈妈...小梅...妈妈...小梅”
（这个不是我构思的故事，我仅用文字表述）
两次婚礼
他离婚了，妈妈很希望他续弦。
可是他割舍不下那份情，不打算再娶。
多年后，妈妈患了重病，希望能在离去前看到他找到伴侣。
他花钱雇了个村里的姑娘，说好假结婚并且照顾老人，按月计算。然后带回来，办了一场婚礼。妈妈很高兴。
几个月后，妈妈去了。他办完了后事，拿出存折给姑娘。
姑娘没有接，拿出一个存折：“这是你妈妈悄悄给我的，也还给你。我不图钱，我图你的孝顺。”
他呆住了。
一年后，他再次结婚，和这个姑娘。
这次的婚礼，是真的。
《幸福的你和悲剧的我》
当你有一整车玩具的时候，不要为得不到新的一只而烦恼。你看不到的是，我坐在路边，抱着我拥有的唯一一只玩具小熊，不奢望得到新的，只希望别失去这个。
小姑娘给病榻上的妈妈端来药。
妈妈：你每天哪来的钱给我买药？
小姑娘：我每天卖花，总有个叔叔最后买走我所有的花。
妈妈：他什么样?
小姑娘：他个子很高，脸上有个刀疤。
妈妈笑了：孩子，那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在你1岁的时候，和妈妈离婚了。
小姑娘给妈妈喂完药，出门去卖花，又碰到邻居老奶奶。
小姑娘：奶奶，谢谢你每天卖我的花。还有，你为什么让我对妈妈那么说啊？
奶奶：孩子，我是想让你妈妈在离去前始终相信，她没有爱错人。
新几内亚的丛林里，一对新婚夫妇紧紧相拥。
新娘一脸幸福：“亲爱的，这么多女人你你挑中了我，我真幸福！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要放飞一只白鸽，敬你一杯美酒。”
新郎开心地笑笑，喝干了酒，抱紧了新娘，深情地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心里想：“挑你，是因为你比其他女人都胖。没东西吃的时候，你更有用。”
春宵一刻，风光无限。
同时，新娘放飞的白鸽飞到了她父亲那里。
老人展开了信鸽带来的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我今晚给你的女婿下药，明天带着妈妈来一起吃吧。”
她擦地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他板着脸走过来：“笨蛋！”然后伸手扶起她来。
她怒了：“我是笨蛋？你看不起我，而且一点都不温柔！”
说完摔门就走，打电话向女友哭诉。不久后，找了个新男友。
她在新男友家擦地，不小心摔倒了。
男友一脸的着急：“心肝！摔疼了没有？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说完，继续低头玩手机。
她站起来，默默出门，给女友打电话：“我忽然明白，真正爱我的是什么样的。我想回到他身边”
女友：“回去不了，我就要和他结婚了。”
她痛哭嘶吼：“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女友：“他冰冷的外表下，有颗火热的心。可惜你不懂。幸亏，我懂。”
他和她走在路上，看到一个歪嘴斜眼鸡胸的小矮子在路边弹唱乞讨。
他问她：“你看那边那个乞讨的，你有什么感觉？”
她捂着嘴笑：“好好玩啊!他好可笑呦！”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看她，一字一顿的说：“把悲剧看成喜剧，才是真正的可笑。”
姑娘住在林场茅屋。有个小伙儿爱上了她，常常在她屋外徘徊。
那晚，月色阑珊，雪野幽蓝，灯光如豆。
姑娘坐在窗前，看到小伙在树下守候，不禁莞尔，芳心萌动。
半夜，响起了敲门声，姑娘羞赧，考虑该不该开门。敲门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狂野。姑娘生气了：“原来，这是一个酒鬼和莽汉啊！”于是插紧门闩，庆幸自己没有一时糊涂。
清早，她看到一群人在山坡上，哭着掩埋着什么。她过去看，只看到血迹和衣物。
她不知道的是，昨夜砸门的是一头棕熊，而小伙为了她，引开了熊。
战场上，她中枪垂危，她的爱人守在身旁
她：“我要死了，我想让你知道，我到死爱你。不要忘了我。”说完，她躺在花丛中，微笑着去了。
只为这份情，她的爱人终身未娶。
战场上，她中枪垂危，她的爱人守在身旁
她：“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不替我挡那一枪啊？老娘疼死了！滚吧！”
他再娶了，后半生很幸福。他不知道的是，她死时的想法：“我爱你，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就让你忘了我吧。”
他父亲找外遇，和他母亲离婚了。此后的岁月，母亲以泪洗面，他孤僻自卑。
有天，时光隧道研制成功，于是他回到他父母相识前的岁月，找了个善良的好男人，暗中安排他和母亲相恋。
母亲结婚的那天，他渐渐消失在时空中。因为从逻辑上，他不该存在。但是他微笑着去了。
“妈妈，你幸福，儿子才会幸福”
“我要去西藏寻梦”他宣布。
全家炸了窝，妈妈和奶奶等都反对，只有爸爸没说话。
他坚决地离开了家，踏上了寻梦之路。在川藏线上，他乘坐的长途车突然失控，如果不是撞上了一辆车，就会冲下悬崖。
寻梦结束，他回到家，全家迎接，唯独没有爸爸。爸爸失踪了。
他们都不知道，爸爸一直驾车跟踪儿子，长途车失控的时候，他拦在悬崖边，救了一车人，救了儿子。而自己连车带人，掉下了悬崖。
地震了，他跨过她的身体跑出了屋子。还好，房子没倒。
她没有怪他，一如既往爱他，帮他照顾老人。
他问“你不怪我吗？”
她：“没关系，一家人总得有一个付出，不是你，就是我。”
他从此活在愧疚中。
后来她得了尿毒症。他到处奔波为她找肾源，终于找到了。
可是当他回到家，发现她带着行李消失了。
桌上留着她的纸条：“我知道肾源就是你。不用这样。记住，现在怎么赎罪，也不如当初问心无愧。”
他偶遇一架UFO迫降，他帮忙找材料，修好了。
外星人：“谢谢你。请问你想要什么回报？”
他：“那就让我永生吧。”
外星人用仪器照了他一下，他变成了一块石头。
于是，他看着身边沧海桑田，人间悲欢，但是都与他无关，没人和他有一点关系，没人和他说一句话。他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欢离合。
过了一万年，外星人又来了，问他：“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他：“这是地狱的感觉。请把我变成一个快乐的生命吧。”
外星人又用仪器照了他一下。他变成了一只小蜜蜂。
他飞来飞去，辛勤采蜜，繁衍后代，忙而充实。几个月后，他微笑着死在花丛中。
他和她争吵过后，离家出走了，去远方打工，渺无音信。
一年后，他回来了，发现房子被卖了，她也不见了。
他对她的背叛很伤心，过了几年，结婚生子了。
有天他抱着孩子走在街上，忽然碰到了她。
“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很生气。
她苦笑：“我卖了房子，是为了去寻找你。但没找到你，钱也花完了，我才回来了”
他呆住了，看看她消瘦的脸，褴褛的衣衫，心里刀割一样疼。想抱抱她，可是怀里还有孩子。
他咬牙转身，边走喊：“下辈子找你。"
"爱我，就在原地等我，不要离开。”
两条小鱼快乐地在海边畅游。
他们忽然看到一条美味的小虫子。他拦在她身前：“不能吃啊，等我先尝一下你再吃。”
她生气了：“你在骗我吧？你就是想独吞！”说完绕过他去咬那虫子。
他叹了口气，转身咬住了虫子，随即痛苦地扭动着身躯被鱼钩带离了水面。
渔民看看这条鱼，嫌小，扔回了海里。
他流着血，默默沉底，她游过来愧疚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看看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她怒了：“你真决绝！好的，永别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他满心悲凉地朝相反地方向游，自言自语：“永别了！你忘了，血腥味会招来鲨鱼。”
她是电台的金牌主持，但是下了班从来不听收音机。
朋友问：“你从事这个工作，为什么从来不听广播呢？”
她：“因为我的丈夫是我的铁杆粉丝。”
朋友：“那和你不听收音机有关系吗？”
她：“有天我们吵架了，他独自开车去荒野里，在车里喝着酒听我主持的节目。”
朋友：“后来呢？”
她：“那晚零下30度。他喝醉了，开着收音机睡着了，后来电瓶没电了......从那时候起，我再也不听任何广播。”
朋友：“哦，对不起。他冻死在车里了是吗？”
.................
她：“不，他打了电话，一个女朋友开车去救了他。那晚之后，我彻底失去了他。”
他对她说：“我们分手吧”
她：“不可挽回了吗？”
他决绝地：“除非这个秋天变回夏天”
第二天，他出门，惊讶地看到院子里落光了叶子的大树忽然又郁郁葱葱了。而她倒在树下。
他赶紧过去扶起她，焦急地摇着她问：“你怎么了？”
她醒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他扬扬手中的胶水：“谁说秋天变不回夏天？”
他抬头，看那满树粘回去的树叶，哭了。
同一病房
村民老梁重病住院，同病房住着一位国家干部。
除了家人，没人看老梁。干部那边看望者络绎不绝。
干部喝人参汤。老梁对老伴摇头：咱喝不起。
干部吃燕窝，老梁对老伴说：咱买不起。
过了几天，干部病死了，老梁病愈出院了。
老梁对老伴说：地里那么多活儿等着我干，死不起。
没灵感了，再打酱油一次，复述一个多年前我听到的故事，那是我对微小说的最高理想。
那个寒冬，他和她吵架，闹离婚。
他：“除非明天下雨，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她：“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下雨？！”
第二天清早，外面居然下雨了。
他们急急的跑到屋外，看到他们年幼的儿子手拿水管坐在屋顶，已经冻成了一尊冰的雕像。
一、护身符
炮声隆隆，炸点逐渐接近，第一次上战场的小兵在战壕里闭着眼睛瑟瑟打抖。指导员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咋了？害怕了？大男人家家的，还是**军人呢！”
小兵流泪：“我怕死！子弹可不长眼啊！”
指导员想了想，转身回猫耳洞，不久回来攥着个小包递给小兵：“拿去，这是我家祖传的护身符，戴了这个子弹打不着。真的，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当兵的，戴这个从没受过伤。”
小兵：“那你怎么办？”
指导员：“这次总攻我不上，你先用吧。”
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小兵戴着护身符穿越了火线胜利归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急找指导员，忽见战友们围着一具盖上白布的遗体大哭。指导员阵亡了。小兵大哭：“都是因为你把护身符给了我啊”
多年后，小兵故地重游，在指导员墓前，打开了小包。谁知里面哪有什么护身符，只有一张纸条，上书两个大字：
勇气
二、军礼
参谋去军区医院办事，路遇小兵，小兵皆敬礼。有一老兵迎面走来，口说“敬礼”，却不见举手。参谋大怒，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话音刚落，参谋忽看清老兵两只空空如也的袖筒。
参谋呆住了，良久，举起右手，向老兵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三、空椅子
战后多年，某班副组织战友首次聚会。班长点名，全体到齐。入座前，却见在正席处摆椅一张，餐具一副，大家全体落座，惟正席空缺。
班长奇怪：“咱们班都来了啊，那座位给谁留的？”
班副起立，指在座一老兵回答：“报告班长，给他父亲。”
班长笑道：“好啊！老爷子能来我们都高兴！”
老兵忽泪流满面。大家对视，皆不知何故。
班副站到老兵身侧，面向大家流泪说到：“我班撤下前线那天，他托我给他家里发电报报平安，我一时粗心，把发信人写成我自己的名字了。他家里接到署我名字的电报，以为是阵亡通知书。未等打开看，他父亲已犯了心脏病，没抢救过来..."
大家皆低头沉默很久，班长立正大声喊口令：“全体起立！立正！向老人三鞠躬！”
大家面向空椅，含泪三鞠躬。
四、没有打响的一枪
战士们冲进小村，空无一人。一战士逐屋搜索，在一茅屋前回头喊到：“这里发现一个婴儿！”说完进屋抱出婴儿，微笑爱抚。忽从另一茅屋里传出一声枪响，战士背后绽出血花，将婴儿护在身前，缓缓倒下。
大家红了眼，对准茅屋一通扫射，冲进去抓出一个负伤的越南女人。
排长暴怒，钢牙紧咬，掏出手枪上膛顶在越女额头，手指加力。大家转身装做不见，等待枪响。
越女大叫。
排长问懂越语的卫生员：“她说什么？”
卫生员：“她说，开枪吧，我要和我的孩子死在一起。”
趁排长犹豫，越女扑到牺牲的战士旁抱起婴儿，紧紧相拥。
看着一对母子，排长手抖，强压怒火，半晌放下枪，转身吼到：“把俘虏后送。”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巨响，牺牲战士数名。原来越女拉响了在孩子身上暗藏的手榴弹。
多年后，排长病危，临终前不停嗫喏着一句话：为啥不开那一枪啊...为啥不开那一枪啊...为啥不开那一枪啊......
无题
炮声阵阵,漫天沙砾,空气中满是火药和鲜血的味道.战壕里的男人握紧步枪,准备冲锋,帽子上的五角星在灰色的烟雾中反射出鲜红的光亮.
又是炮弹破空的嘶叫,一发迫击炮弹砸在了男人不远处,一声爆炸,男人被炸飞了起来,落在战壕之外...... 战斗结束了.一群戴着盔式帽形容猥琐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他们中有个女人在队伍的最后逐个翻看敌军尸体,看还有没有活的。她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躺着，在微笑.
他醒了,舒服地躺着。他感到身下是家乡老屋里那张竹床。他发着烧，说着胡话。母亲正喂他喝着小米粥，慈爱的脸庞在窗外投来的夕阳金光中映出无比亲切的色彩。他伸出手去摸妈妈的脸......
戴着盔帽女人的手枪顶着这个傻笑的敌军的太阳穴，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扣扳机。男人的手停留在她的脸上，慢慢抚摩着。女人的手抖了一下，她看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英俊的脸庞，那温柔的目光，那天真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头上那鲜血横流的伤口...扣着扳机的手指忽然停住了。 ...... ...... ......
村子里的小树长大了，曾经满是弹坑的大山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已经好几个年头了。女人在一栋简陋的吊脚楼前，洗着嫩绿的蔬菜，肚子微微隆起。她站起来，爱抚地摸摸肚子，温柔的目光投向远处。田里，男人挥汗如雨。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女人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伤兵，被炮弹震成了痴呆，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他穿着不合身的军服戴着盔帽被女人背回来的时候，全村都轰动了，因为女人宣布，他是她的男人。
男人结束了劳作，回到了那栋小屋前，女人为他擦汗。他孩子般笑着，抚摩着女人的脸，嘴里啊啊地，想说什么，却不会说。
夜深了，大雨滂沱。男人和女人紧紧相拥，用身体温暖着对方。女人靠着他宽大的胸膛，很幸福。忽然一声炸雷，象曾经回荡在这座大山上的炮声一样，响彻了小村。男人的眼睛忽然挣开，变得雪亮，女人惊恐地问他怎么了。男人在耀眼的闪光中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那挣大的眼，听到她说出的越语，忽然从嘴里喊出了一句标准的中国话：“越南人！”
女人惊恐地抱住他，用他听不懂的话着急地喊着什么。男人一把推开女人，抓起床边的水果刀，一刀捅进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倒下了，一滴泪划过了她的脸庞。她知道，男人醒了。
男人那愤怒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他记起了从那颗迫击炮弹落下到现在所有的事，想起了女人那爱怜的眼神...那温柔的双手...那温暖的身体...那些在这座小屋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男人扔掉了刀，抱住了女人大哭。看着男人那悲痛和悔恨交织的脸，那汹涌而出的眼泪，女人哀怨的眼神慢慢充满了爱恋，一丝微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她伸出手想再摸摸男人，但无力地垂了下去。
女人死了。
大雨中，男人肃立在新堆起的坟前，默默看着那块没有名字的墓碑。他转身对着祖国的方向敬了个军礼，然后蹒跚着走向丛林。他要在这坟前搭一座木屋，然后，永不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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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8 17:35:00
发表于 2013-7-16 12:3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