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与布茨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5: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 “鱼儿”上天">“鱼儿”上天</a></h1>　　“斯克林麦杰小姐，”星期天早晨，斯特金先生在打电话，“我不赞成你的理由，你的汽车保险费增加怎么可能是麦克唐纳男校的过错呢？……我也十分怀疑我的学生会到你的操场上大声惊吓你的姑娘们。根据我的经验，什么事情也吓不倒你的姑娘们……斯克林麦杰小姐，加速器的右边有另外一块踏板，它连结刹车装置，可以用来阻止你的车辆往前移动，这样就能避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故。我敢说我的任何一个学生，哪怕一节驾驶课都没上，一份执照都没有，照样能领会到……我并没有在‘激怒’你，斯克林麦杰小姐，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再见。”　　“威廉，”他的妻子沉思着说，“孩子们昨天确实在那儿。我跟你说过，他们合在一起弄了个联合乐队。他们甚至还上了电视台昨晚的新闻节目。”　　“不错，”斯特金先生狡黠地一笑，“我再也不会把富奇先生留下来照管校园了，他大概是在打磕睡，他们都说什么也吵不醒他。不过问题是，即使我们的学生无权到女校去，可开着卡车撞轿车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斯克林麦杰小姐。”　　“那辆汽车就是房产商的，是吗？那个来这儿看地皮的家伙？”　　“是的，看来斯克林麦杰小姐已经完全把他挡住了。”斯特金先生打开电视机，“乐队上了新闻节目，是吗？说不定今天早晨还会再播一次。差不多要到十点钟的新闻节目了。”　　他们看了几分钟动画片，然后本地新闻广播员出现了。他微笑着刚要张嘴说话，就一下子没影儿了。鱼儿的图像再次霸占了屏幕。一阵静电干扰的劈啪声后，一个声音说话了：某位人士证明昨天的一笔财产损失与我们无关。我们鱼儿巡逻队表示感谢。接着是一阵邪恶的笑声，我们将要制服所有反对我们的人。小心“鱼儿”！　　新闻广播员又出现了。　　“米尔德丽德，”斯特金先生恍恍惚惚地说，“我怎么觉得那段评论与什么事情有关？我怎么觉得那个声音似曾相识？”　　“哦，你是过分劳累和紧张了。”妻子安慰他，“再来杯咖啡吧！”　　*〓〓〓〓〓*〓〓〓〓〓*　　“鱼儿”已经消失了，费瑟斯通警官仍在惊恐地凝视着电视机。“某位人士”显然是指他自己，曾经帮助过鱼儿行动！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帮这些魔鬼的忙？难道他，一个警官，会不知不觉地成为邪恶组织手中的工具？　　可最近这几天，他除了研究鱼儿的密码本以外，什么事也没干过。他们是在吓唬人。他们不得不来这一手。他正在接近目标，他们发觉他没有被威胁和暴力吓跑，就试图让他相信这本密码是毫无价值的。　　啊，不错，他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　　“布鲁诺，你在愁些什么呀？”布茨问，“咱们已经上了电视，不是吗？”　　“是的，”布鲁诺恶狠狠地说，“在斯克林麦杰女校前面作为她们的乐队！这种宣传对麦克唐纳男校有个屁用！”　　“要知道，咱们赶走了房产商！”布茨乐观地指出。　　“要是他真的死了建造公寓的心，”布鲁诺反驳，“他就会自己开回去，用不着斯克林麦杰小姐撞他。”　　“准备好啦。”埃尔默报告。　　“等一会，埃尔默。”布鲁诺说，继续对布茨说下去，“说到乐队排练嘛，我看咱们真够蠢的，竟会相信那点儿噪声就能赶走一笔几百万元的买卖。”　　“准备好了。”埃尔默又说了一次。　　“什么准备好了？”布鲁诺不耐烦地问。　　“我的遥控装置，”埃尔默说，“可以测试了。”　　“咳，为什么你不说清楚？”布鲁诺喊道，从床上一跃而起，“咱们怎么开始？”　　“只要拿到室外，让它起飞就行。”埃尔默说。　　“好极了，”布鲁诺大叫，“咱们说干就干。什么地方最好？”　　“实际上，测试遥控飞行装置最好是有树木的地方。这种地方能使我测试出操纵的灵敏性，更重要的是，可以看出我的信号在有固体阻挡物的情况下传播性能如何。”　　“后面的树林里怎么样？”布茨建议道。　　埃尔默摇了摇头：“不行，那儿树木靠得太近了，模型会撞坏的。”　　“斯克林麦杰女校的苹果园，”布鲁诺决定，“那儿最合适。”　　“对，那儿很理想。”埃尔默同意：“可是，我十分怀疑斯特金先生和斯克林麦杰小姐会准许我们，最近咱们两个学校的关系相当紧张。”　　“对，”布鲁诺同意，“可要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那还反对什么？”　　“不，”布茨直率地说，“我们再也不能去那儿了。”　　“别这么死心眼！”布鲁诺嘲笑他，“老姑娘要保卫的是她的小姐们，可不是苹果！咱们今晚就去。”　　“唔，”埃尔默心神不安地表示反对，“我不能肯定我要———”　　“好一对胆小鬼！”布鲁诺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定下来了。”为了强调他的论点，他打开了埃尔默的发射机。　　*〓〓〓〓〓*〓〓〓〓〓*　　鱼儿巡逻队再次向诸位致意。那个熟悉的嗓门在费瑟斯通的电视机中劈劈啪啪地响了起来。我们宣布飞鱼行动将于今晚子夜开始。你们决不知道“鱼儿”会在何时发动袭击。小心“鱼儿”！　　“什么地方呢？”当鱼儿图像从屏幕上消失时费瑟斯通沮丧地喊。他只知道一件事，既然是他阻止了“罐头行动”，那么现在也该由他来挫败“飞鱼行动”，要是他知道确切地方的话。　　*〓〓〓〓〓*〓〓〓〓〓*　　“真讨厌！”斯特金太太惊叫着关上了电视机，“就没有办法阻止这种胡闹吗？”　　“米尔德丽德，”校长说，“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我相信我听出来了，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　　“噢，管他是谁，”她说，“我希望他们抓住他，狠狠地惩罚他。我恨透了这件事。”　　斯特金先生皱起眉头：“我相信我听出了那个声音……”　　*〓〓〓〓〓*〓〓〓〓〓*　　当晚十一点半，费瑟斯通警官离开了他的汽车旅馆，钻进汽车，要去搜索“飞鱼行动”了。　　他决定，这回不到恰特尼镇的垃圾堆去。自从他破坏了“罐头行动”后，估计他们不会再把那儿作为行动根据地了。因此，他茫无头绪地离开大街，向着相反方向驶去。　　14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飞快地溜了出来，跳上自己的车子，以疯狂的速度向费瑟斯通追踪而去。　　*〓〓〓〓〓*〓〓〓〓〓*　　半夜时分，斯克林麦杰女校苹果园的寂静被三个模糊的身影打破了。他们拿着鼓鼓囊囊的挎包，毫不费力地越过铁丝网，爬进了树丛中。　　“这儿是个好地方。”布鲁诺说，卸下了他的重负。   　　埃尔默点点头，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布茨也紧张得要命：“有斯克林麦杰小姐的踪迹吗？看到她的猎枪了吗？”　　布鲁诺没理他们：“行了，埃尔默，开始吧。”　　埃尔默顺从地开始干了起来，十五分钟内他就装配成一个带操作键钮和一根高天线的大控制台。他手里握着一个密布着圣诞树装饰灯的金属圆球。　　“你想要把这玩艺放上天？”布鲁诺说，“它不是飞机。”　　埃尔默轻轻按了一下控制台的开关，红灯和绿灯亮了。“它要起飞了。”他十分满意地回答。　　“是吗？”布鲁诺性急地说，“让我来瞧瞧。”　　“你一定要开亮这些灯吗？”布茨问，“我们不想要斯克林麦杰小姐上这儿来，你知道吗？”　　埃尔默把圆球放进一根连在控制台上的黑管子里。“我要知道我能不能操纵它。”他耐心地解释，“试验开始。”　　“等一下！”布鲁诺突然说，把球从管子里抓了出来，“让一条没有名字的船下水会带来坏运气。”他用一枝标记笔小心地在圆球的金属片上写上了M.H.①飞鱼。　　“M.H.？”布茨问。　　“当然是麦克唐纳男校啰。”布鲁诺说，他把圆球放回管子里，“试验开始。”他也像埃尔默那样说。埃尔默轻轻按了一下开关，转动调节控制盘。一声闷响，M.H.飞鱼从射管里飞了出去，它在树枝间嗡嗡地盘旋着，好像是在等待指令。　　“太棒了！”布鲁诺欢呼起来，他和布茨凝视着那个圆球，它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果园。　　埃尔默熟练地操作着控制器，让他的圆球在林中上下翻飞，做出一系列的特技动作。　　突然，他们身后的暗影里传来一阵沙沙声，随后是一声断喝：“站住！”　　三个小伙子几乎要吓晕了。　　凯茜·伯顿从一棵树后面闪了出来。“闹着玩的，”她咧嘴一乐，看看身后，“出来吧，黛安，我跟你说过这准是他们。”　　黛安在她身旁出现了：“你们几个在干吗？那是什么玩艺儿？”　　“是我们的飞船，”布鲁诺回答，“埃尔默会给你们解释的。”　　埃尔默拼命地摇头，在姑娘们面前他照例是说不出话的。　　“嗬，是埃尔默！”凯茜说，她朝控制台走过去，“嘿，不错！这东西管什么用？”她抓住控制，使劲把它转到最大限度。　　“天哪！”埃尔默喊起来。　　M．H．飞鱼激射而去，直冲空中。埃尔默发狂似的敲击按纽，可是白费劲。机器的嗡嗡声去远了，隐约的灯光再也看不见了。　　“我们的飞船！”布鲁诺喊道，“让它回来！”　　“我没招了，”埃尔默伤心地说，“它脱离了控制区域。”　　“呀！”凯茜说，“对不起。”　　“凯———茜！”布鲁诺苦恼地呻吟起来，“那玩艺儿将使我们出名，可给你弄丢了！”　　“对不起，”凯茜重复一遍，“或许你们能再造一个，”她粲然一笑，“谁想吃点什么吗？”　　“我要回去。”埃尔默可怜巴巴地哼道。　　“是的，”布茨咕哝着说，“咱们离开这儿吧。”　　“你们很伤心吗？”觊茜后悔地问。　　布鲁诺耸耸肩：“它飞了，杀了你也是白搭。”　　三个小伙子收拾起他们的设备。　　“入侵者站住！”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又摊上这么个下场，今晚上可是好到家了！”布鲁茨叫苦不迭。　　“她又来了，”凯茜说，“你们开溜吧！”　　“你们怎么办？”布鲁诺问。　　“噢，别为我们担心，”凯茜说，“要是她抓住我们，我们就说你们又来恐吓我们了。”　　三个小伙子带着他们的装置，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　　费瑟斯通开着车到处乱转，一心想发现有关“飞鱼行动”的异常情况。万籁俱寂，家家的窗口黑洞洞的，四下没有一个行人。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嗡嗡声。他摇下车窗细听。对，他没有听错，嗡嗡声越来越响了。他停下汽车，把头探出车窗。　　“到底是什么呀？”他气都透不过来了。　　他仰望天空，看到了一个光亮闪烁的飞碟，从南边迅速向这里飞过来了！　　突然，费瑟斯通听到嘎的一声尖啸，他赶紧转过头去，看见一辆汽车绕到他前面刹住了，再差一丁点儿就要撞上了。他顿时吓愣了：开车的正是14号房间的家伙，“鱼儿”！这是他设下的圈套！他被诱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上……　　现在飞碟几乎到了他的头顶上，可是“鱼儿”把路堵死了。费瑟斯通横下一条心，把油门猛踩到底，汽车如离弦之箭横射出公路，竟然撞进了一个猪圈的破木栅栏，在当中停下了。受惊的猪儿尖叫着冲出被他撞开的豁口，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费瑟斯通发疯似的猛踩油门，车轮在泥浆里直打转，汽车却动也不动。他绝望地回顾。现在能清楚地看到飞碟了，它好像就要朝他扑过来一样，闪烁的红绿灯光勾勒出了它的圆形轮廓。　　扑通！这东西掉在距汽车不到一英尺的猪圈泥浆之中。　　“隐蔽！”费瑟斯通一声大叫，狠命一脚，踢开车门，飞身扑出去，一头栽倒在猪食槽里。他紧张地趴在那里，等待发生爆炸。可是，什么事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那个玩艺。它绿色和红色的亮光仍在闪烁不定，嗡嗡声渐渐消失了。他慢慢地爬出猪槽，浑身滴着泥水，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陷在泥浆里的圆球。现在嗡嗡声没了，亮光也消失了。一头独一无二未逃走的猪挨近这个刚刚静下来的飞碟，用它的大嘴拱了拱。随后，它觉得毫无兴趣，也蹒跚地走出了被汽车撞破的猪圈。　　浑身沾满了泥浆和猪食的费瑟斯通竭力要弄明白自己所处的形势。但是，加拿大骑警队的训练手册仍然没有对付这种情况的妙计。他回头看了看，14号房间的家伙早已没影了。那个圆圆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看上去一时间也不会发生危险。那么，当务之急该是把自己从污秽的猪圈中解脱出来，把飞碟带回旅馆仔细检查。费瑟斯通沮丧地皱起鼻子———得洗个淋浴啦。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汽车，泥浆涂满了车身。眼下的事是要一辆拖车，甚至是一辆救险车。他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用食指擦去表面的泥浆。他把它放在挡风玻璃的刮水器下，以便让看到的农民引起注意。然后他把那只奇异的发光飞碟夹在腋下，开始了向恰特尼的长征，身后留下了一长串拖泥带水的脚印。　　*〓〓〓〓〓*〓〓〓〓〓*  　　“斯克林麦杰小姐，”斯特金先生在电话里查问，“你确信是早晨两点的事吗？……我的学生上那儿有什么可干的？……炸弹？嗬，是啊，原子弹，毫无疑问……哦，就是普通的炸弹。说真的，斯克林麦杰小姐，你得设法控制住你的想像。我的学生不可能弄到炸弹……对了，发出红色和绿色闪光的飞弹就更不可能了……好吧！斯克林麦杰小姐，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也会欺骗自己的。我们近来的压力都太大了。再见。”　　他转过身，对妻子说：“米尔德丽德，按照斯克林麦杰小姐的讲法，我们的学生今晚在她们的校园里扔下了炸弹。”　　“妙极了，”斯特金太太睡意蒙眬地喃喃低语，“回来睡吧，亲爱的。” </div>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6:00

<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两条“鱼儿”">两条“鱼儿”</a></h1>　　“该死的凯茜！”第二天吃午饭时，布鲁诺坐在餐桌边咕哝着，“我真想扯着耳朵吊死她！”　　“那只是一次意外，布鲁诺，”布茨为她辩解，“她不是有意的。”　　“我也有过错，”埃尔默承认，“这个飞行物的速度太快了，我本该把有效控制区域再扩大些的。”他叹了一口气，“它不到三秒钟就飞出了控制区域。”　　“都是那个疯姑娘———”布鲁诺怒气冲冲地说。　　他的话被餐厅门口的骚动打断了。三个小伙子朝出事现场奔去。在—伙嘻嘻哈哈的学生的包围中，一头大肥猪正在左冲右突。这畜牲打量着它的新环境，用谴责的眼光盯着小伙子们，倒好像他们侵入了它的领地。　　“太棒啦！”布鲁诺兴奋得大叫起来，“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咱们的午餐中就少了这位客人！”　　“这是属于我们的第一头猪。”布茨加上一句。　　“除了维伯以外！”有人喊道。　　“闭嘴！”　　“让它滚吧！这儿连咱们自己都吃不饱，还是少管闲事吧！”　　“兴许它喜欢菠菜！”　　“它打哪儿来？”　　“我不知道。嘿！它在吃我的午饭！”　　“就像维伯一样！”　　“我叫你们闭嘴！”　　“你们说，咱们能喂养它吗？”　　“养它？”从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问话。斯特金先生走了进来，餐厅里霎时静了下来。他那双灰眼睛冷冷地向学生们环视了片刻，最后落到了猪的身上，它的脑袋正深深地埋在一只食物罐头里。“请问，这头畜牲是怎么来的？”　　“它刚来这儿，先生。”布鲁诺回答。　　“我看，”校长说，“会不会是有人把它弄来的？”　　没人吱声。　　沉默被外面一辆卡车的嘎嘎声打破了。斯特金先生朝外望去，只见一辆装猪的卡车停在校园的旗杆前面。“你们都留在这儿，”他命令，“管住这头猪，我相信我们马上就能摆脱它了。”他走出去，打着手势让司机把卡车往餐厅开过来。　　“下午好，”那位开车的农民说，“你们这儿看见我的猪了吗？”　　斯特金先生笑笑：“一点不错。”　　“我真他妈倒了大霉，”农民说着钻出了卡车，“一早醒来，看见我的猪圈里有一辆汽车，栅栏撞出了一个大窟窿，猪全跑了。后来有个小伙子弄来了一辆拖车，他们把车从猪圈里拖出来，那小子还赔了我几个钱，又说他是让一个亮着红绿灯的飞弹给逼下公路的，真是胡说八道！”　　斯特金先生一下子噎住了。“一个亮着红绿灯的飞弹，”他古怪地喃喃着，“好像———到处都有这种传说。”　　“我是头回听说，”那个农民说，“但愿我的猪别再遭殃了。”　　“不，当然不会的，”斯特金先生回答，“它就在这儿，你去好好地欢迎它吧！”　　在男校学生们的帮助下，农民把猪弄上了卡车，然后拉着一车猪儿开跑了。　　斯特金先生站在旁边搔着头，他完全弄糊涂了。　　*〓〓〓〓〓*〓〓〓〓〓*　　费瑟斯通坐在床上，反复转动着手里的飞碟，用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不用说，这是臭名昭著的“鱼儿”使用的某种武器，因为它的身上用醒目的字体标明了“M.H.飞鱼”。　　虽然满腹疑团，费瑟斯通警官还是兴奋得难以抑制。他又一次摧毁了“鱼儿”的行动。不幸的是，他同时也摧毁了自己的汽车、衣服和左踝———它伤得挺厉害。不管怎么样，反对恐怖主义的战斗又取得了一大胜利。　　“M.H.飞鱼。”他被M.H.这两个字母难住了。显然，这是密码。好吧，他惟一的法宝就是泡在屋里专待“鱼儿”上电视。或许这能给他一些线索。　　*〓〓〓〓〓*〓〓〓〓〓*　　“米尔德丽德，我是不是中邪了？”吃晚饭的时候斯特金先生问。　　“嗨，威廉，多古怪的问题！当然没有啰！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　　校长摇摇头。“我不敢肯定，”他回答，“先是电视机里的那个幽灵好像在跟我说话，现在斯克林麦杰小姐的那套红绿灯飞弹的胡扯又似乎不是出于她的胡思乱想。那个养猪的农民说有人也看见了同样的东西。”他猛地把叉子刺向一块花椰菜，“我真想知道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儿什么也没发生，亲爱的。”妻子安慰他。　　“那么好吧，”他叹息一声，“我看我的确中了邪啦。”　　“喂，威廉……”　　*〓〓〓〓〓*〓〓〓〓〓*　　“这作业真难做，”布鲁诺·沃尔顿正在大发雷霆，“什么时候可以不用上课，也不用向老师交作业了！”　　“好在学校还没完蛋。”布茨安慰他，“埃尔默说他要再造一个飞行物。”　　“他当然会的，”布鲁诺愁眉苦脸地说，“可现在他为了增长他那套科学知识，用整整一天去野外考察了。那就是损失二十四小时啊———离那个笨蛋房产商买下学校，又近了二十四小时。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时候，我怎么还能定下心来做数学作业！”　　“去和你的‘鱼儿’谈谈吧，”布茨挖苦地建议，“或许你会觉得好受些的。”　　“好主意，我想我是要去谈谈。”布鲁诺站起身，朝埃尔默的发射机走去。　　*〓〓〓〓〓*〓〓〓〓〓*　　这里是201室的鱼儿巡逻队。那个声音说，我们的飞鱼飞走了。事实上，这儿的形势极其糟糕，甚至连猪也不愿再呆下去，可我们将战斗到底！小心“鱼儿”！　　斯特金先生一把抓住椅子的扶手，突然坐直了身子。“201，”他重复着说，“2—0—1！沃尔顿！”　　“你说什么，亲爱的？”他妻子问。　　校长站起来，激动地来回踱步。“肯定是的！是他的声音！飞鱼！连猪也不愿意呆！沃尔顿！”　　“威廉，你讲些什么呀！”她提出抗议了。　　他甚至没听见她说话。　　“可为什么呢？”他大声发问。一副可怕的情景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布鲁诺·沃尔顿干下了斯克林麦杰小姐指控男校的一切事情。她胡言乱语的那些炸弹、捣乱、恐怖活动！要是她说的没错，那怎么办？　　可那是荒谬的！她怎么会没错？那些饮料罐头盒———他们要那些东西干啥？沃尔顿在胡搞些什么？他打哪儿弄来的飞弹？那个大型交响乐队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他们真的老是去斯克林麦杰女校，就像女校长一再控告的那样吗？那他们又是在哪儿立足的呢？斯克林麦杰小姐说的一个教师穿着衬衣到处乱跑的鬼话又是怎么回事呢？这根本不可能！这个鱼儿巡逻队和“战斗到底”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呢？全都莫名其妙。而最叫人困惑的是，沃尔顿怎么能把自己的声音输入电视节目中，好像还能随心所欲？整个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武断地乱下结论，那是斯克林麦杰小姐的拿手好戏，却不是稳重明智的麦克唐纳男校校长的做法。然而……　　在他妻子惊讶的注视下，他冲到电话机前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弗林吗？我是斯特金，我要你立刻把布鲁诺·沃尔顿叫到这儿来……不，到我家里……请快点儿……谢谢。”　　*〓〓〓〓〓*〓〓〓〓〓*  　　“我这两天干过什么啦？”布鲁诺听完弗林传达的校长指示后问。　　“这算什么问题？”布茨紧张地说，“最近咱们干的事多着呢！”　　“不，我指的是我干了什么‘鱼儿’会知道的事？”布鲁诺镇定自若地说。　　“我总觉得，咱们每一分钟干了些什么‘鱼儿’都会知道。”布茨悲哀地说，“布鲁诺，要是他知道了，那会怎么样？”　　“别傻了，”布鲁诺说，“他能知道些什么？看来我不能从你那儿得到任何启示，因此我只有去向‘鱼儿’本人请教了。”　　“祝你走运。”布茨满怀忧虑地咕哝一声。　　满腹疑团的布鲁诺慢吞吞地穿过校园。他还从来没被唤到校长家里去过。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到平时的办公时间？好吧，他想，就按他坚定信奉的一条原则办事，对于无法避免的事情永不烦恼，惟一的方法就是查明真相，他来到了校长家门口，按响电铃。　　斯特金先生打开房门，一双鱼儿般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来访者。　　“你带信让我来，先生？”　　“是的。”校长严厉地回答。他仔细观察着布鲁诺天真无邪、充满疑问的眼睛，不禁愣住了。就在布鲁诺到达之前，校长还不能确定他将说些什么，现在他甚至更加不能确定了，所有那些事似乎是如此荒唐可笑，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作出如此轻率的责备？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6:00

“唔———坐下，沃尔顿。”他说，把布鲁诺领进起居室。他的妻子已经上楼了。他停了一下，竭力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样表达他想要说的话。　　“先生？”布鲁诺在催他了。　　“最近，”校长慢慢地开始说了，“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例如，据说斯克林麦杰女校遭到了某些离奇的骚扰，从飞弹到持续的恐怖行为。并且，有人不断干扰当地电视广播，镇上的全体居民都抱怨说看到一条大鱼，还听到一支鱼儿巡逻队说话的声音。”　　布鲁诺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他的嘴唇在翕动，可是发不出声音。　　“在今晚的电视干扰里，”校长继续说，“提到的某些事情可能同麦克唐纳男校有关。”他的声音变得坚定而威严了，“当然，我没有证据，因此我不想责备任何人。不过。我真正要说的事情是：明天早晨停课，九点整全校进行全面彻底的搜查，每间宿舍都查，由我亲自执行。我希望我将看到的一切都井井有条。”　　“是。”布鲁诺好容易才挤出这个字来。　　“就这些，”斯特金先生说着站了起来，“你可以走了。”　　布鲁诺离开了校长的住所，像个奥林匹克短跑运动员一样冲过校园，等他跑到第二宿舍201房间时，已经气喘吁吁，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了。　　“布鲁诺，出什么事了？怎么啦？”布茨焦急地叫了起来。　　“我要宰了埃尔默·德里姆达尔！”布鲁诺气喘吁吁地说，冲到电视机前，胡乱地撕扯电线，“每次我使用这个倒霉的包着马口铁的垃圾货都是在上电视！包括那张不说话的鲑鱼挂图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鱼儿’全都听到了！我说的‘鱼儿’笑话！一切的一切！”　　布茨瘫倒在床上：“噢，不！”　　“噢，是的！”布鲁诺喊，“全都在电视上传遍了整个地区！等着吧，我要揍埃尔默一顿！”　　“‘鱼儿’知道了！”布茨呻吟着说。　　“‘鱼儿’是怀疑，”布鲁诺纠正他，他开始镇静下来了，“明天早晨要来一个大规模的宿舍检查。到检查结束的时候，这台发射机和屋里所有的破烂货全都要完蛋了！”　　“所有的东西？”布茨问。　　“所有的东西。”布鲁诺残忍地说，“斯克林麦杰小姐一直在控告我们干的那些事，要是‘鱼儿’把她的控告和埃尔默的东西联系起来，那可就有的瞧了！我们得拿走所有的东西，甚至那些同我们完全无关的东西。”　　“埃尔默怎么办？”布茨问，“那些东西全是他的，他回来时会气昏的！”　　“要么是他给气昏，要么是咱们都被开除，”布鲁诺说，“你选择吧。”　　“咱们怎么干呢？”布茨问。他开始恐慌起来了。　　“可以把它们埋起来。”布鲁诺决定。　　“太荒唐了！”布茨咆哮起来，“你以为‘鱼儿’不会注意一个新挖的大土堆吗？”　　“沙坑！咱们可以把它们埋在公路边的大沙坑里，”布鲁诺一意孤行，“就是咱们用来跳高的那一个。”　　“东西太多了！”布茨哼哼着说，“要埋完这些东西得花一个月！”　　“所以咱们得有帮手。”布鲁诺说，“咱们可以征募一些伙伴。现在就开始。”　　两人腾地跳起来，朝门外奔去。　　“我不信！”布鲁诺低声咕哝，回头瞧瞧那台发射机，“我就是不信！”　　*〓〓〓〓〓*〓〓〓〓〓*　　费瑟斯通皱着眉头在他那间小屋里来回踱步。最新的鱼儿节目宣布飞鱼已经飞走了。那是无法挽救的———他知道已成事实，飞鱼正安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猪也不愿再呆下去，”这显而易见地指不幸的猪圈事件，可那个农民却说什么也不信。密码字母M.H.的意思没有提到，惟一的新线索就是引进了201这个数字。它是什么意思呢？费瑟斯通一点也不知道。　　肚子咕咕直叫，使他想起了还没吃晚饭。想到再吃一顿汉堡包就叫人倒胃口，可街对面的餐车饭店除了黏糊糊的细条实心面，粗拉拉的三明治和硬梆梆的肉块外什么也没有。他真想吃点别的东西。他翻开电话簿开始寻找商业类中的“餐馆”一栏。　　一条本地的餐馆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哈利伯特先生的煎鱼炸土豆，”他大声读道，“恰特尼镇奥克街201号。”他合上电话簿，一种奇特的感觉攫住了他，刚才他读到的词句中，有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奥克街201号。”他又读了一遍，开始向门口走去。　　他抓住门上的球形把手时愣住了，“201！”他突然大叫一声，“哈利伯特先生！M.H.①！”他打开门冲上大街，直到转入奥克街时他还在狂奔。哈利伯特先生饭店到了，门口有一个闪着红绿光芒的巨大的霓虹灯鱼儿招牌。红色和绿色，同“M．H．飞鱼”一样的密码颜色！对，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地方一定就是“鱼儿行动”的重要场所。没错，地址上明明白白标着奥克街201号。　　他拉开玻璃门走进饭店，立刻又站住了。角落里的一张餐桌上，一个大鼻子埋在一盆煎鱼炸土豆里，正是鱼儿本人———14号房间的那个家伙。　　费瑟斯通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他终于成功了！终于识破了“鱼儿”的疑阵。现在马上就可以击败“鱼儿”了，他闻到了胜利的香味！   　　他的头脑开始飞快地运转。现在还不能逮捕“鱼儿”，兴许他的喽啰就在近旁。不，他得做个聪明的“捕鱼人”。把要逮的“鱼儿”引诱到奥克街和梅茵街拐角处的警察局去。　　费瑟斯通双手放在背后，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在饭店里瞎转悠了几步，然后看着那个瘦男人，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哦，是你呀，”他友好地说，“我记得我们是住在同一个旅馆里的，我们一起坐坐好吗？我姓费瑟斯通。”　　瘦个子吃了一惊，随即现出一副友好的微笑：“当然可以———坐吧，坐吧。我叫汉密尔顿。”　　费瑟斯通点了饭菜，两个男人有礼貌地边吃边谈。　　最后，汉密尔顿搅动着咖啡，身子仰靠在椅背上：“好啦，我得说那是非常美味的鱼儿。”　　费瑟斯通立即警觉起来。“鱼儿？哦，对了，‘鱼儿’。是的，确实非常美味。”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发现自己近来非常喜欢‘鱼儿’。”　　“我也是，”汉密尔顿回答，“钓鱼是我的一大嗜好。”　　“哦，钓鱼，”费瑟斯通说，“捕鱼。”　　“不错。”汉密尔顿点头赞同。　　女侍者拿着两张账单过来了。　　“哎，我觉得跟你聊得很投机，”费瑟斯通真诚地说，“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呢？”　　两人各自付了账单，信步来到街上，朝梅茵街走去。当他们走近十字路口时，费瑟斯通指指警察局。　　“啊，”他说，“这是警察局。跟你说吧，既然我们俩都滞留在这个单调的小镇上了，我们应该进去研究一下这儿的街区地图，或许我们能发现某些有趣的东西。”　　汉密尔顿高兴得脸上都放光了：“好主意！”　　他上钩了，当两人走进警察局大楼时，费瑟斯通暗自得意，成啦！　　一到里面，两人突然转过脸来，异口同声地喊：“我以法律的名义逮捕你！”　　两人同时都愣住了。“你不能逮捕我！”费瑟斯通大喊，“我逮捕你！你是‘鱼儿’！”　　“我是‘鱼儿’？你是‘鱼儿’！”汉密尔顿大叫。　　费瑟斯通亮出他的身份证：哈罗德·费瑟斯通警官，加拿大骑警队特务科。　　汉密尔顿也拿出一枚证章：利昂·汉密尔顿。安大略省警察局。　　“你们有事吗？”值班警官询问。　　“没你的事！”费瑟斯通厉声说，“这是警察公务！”他转身对汉密尔顿说，“你曾经在垃圾场袭击过我！”　　“我从没去过那儿！”汉密尔顿抗议，“你闯进了我的房间！”　　“我有正当理由！”费瑟斯通吼道，“你———你就是‘鱼儿’！我有你的密码本可以证明！”　　“密码本？那不是什么密码本，你这个笨蛋！我买它来是想识别电视里的‘鱼儿’！”　　“你强行逼我离开公路，”费瑟斯通指责，“就在飞弹落下的当口！”　　“我没有强迫你离开公路，”汉密尔顿大叫，“是你自己开出公路的。是你把车子停在路当中，我差点儿撞到你的车上！”　　“那，露天影院是怎么回事？”费瑟斯通怒气冲冲地问。　　“那部片子太糟了！”　　“在我去快餐店时你偷走了我的饮料罐头！”费瑟斯通死咬不放。　　“不，我没有！”　　“可你一直在跟踪我！”　　“对了，当然我是在跟踪你！”汉密尔顿大吼—声，“你是‘鱼儿’！”　　“你试图谋杀我！两次！”费瑟斯通控诉。　　“照你那么干，没有自己杀了自己算你走运！”汉密尔顿嘲弄地说。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值班警官不高兴了。　　“你把我引到那条偏僻的小道上，向我投掷炸弹！”　　“对于那个炸弹，我知道的跟你一样多！”　　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又是惊愕，又是疑惑，暂时都安静了下来。费瑟斯通的脸都气紫了，握紧拳头，弓着腰摆出了一副决斗的架势。汉密尔顿个头比他高得多，他弯着膝盖，也准备扑上去撕打。终于，费瑟斯通缓缓地放松自己，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用手托着脑袋。他的首次大案弄得一团糟，他敢肯定……　　“你不是‘鱼儿’。”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一直跟你这么说的，”汉密尔顿叹了口气，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还以为你是‘鱼儿’呢。”　　“好啦，”费瑟斯通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鱼儿’，你也不是‘鱼儿’。”他站起来挥拳猛击墙壁，“那他妈的谁是？”　　“喂，你们俩听着，”值班警官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听不懂你们在讲些什么，可要是你们再不安静下来，我就把你们俩都送进监狱。”　　“我们是警官。”汉密尔顿说，举起他的证章。费瑟斯通也照办了。　　“我也是，”值班警官叹了口气，“你们坐下吧，把这件事跟我谈谈。”　　*〓〓〓〓〓*〓〓〓〓〓*　　半夜刚过，布鲁诺和布茨等着六个同学把埃尔默的所有设备和仪器搬出了第二宿舍，准备把它们埋藏在路边的大沙坑里。维伯·哈肯斯雷默和彼得·安德森已预先在那儿挖好了一个洞。　　“全部倒进去，”布鲁诺下令，“布茨，你把鲑鱼挂图带来没有？”　　“带来了，”布茨回答，“还有他柜子里的所有东西。”　　“好，”布鲁诺说，“要是‘鱼儿’看到了……”　　在那个匆匆忙忙挖成的洞里放进了发射机，它的一些部件还是从201房间的地板上硬拆下来的。接着是电线和电缆。再就是埃尔默化学实验室里的全部设备，包括他剩下的声名狼藉的感冒药。瓶子打碎了，化学药品洒了出来，混到一起，渗进了沙土里。然后他们又放上了“飞鱼行动”的剩余物———遥控仪表板和发射器。还有几件各式各样的器械，用途不明的大烧杯和试管，最后再用许多鲑鱼挂图盖上这堆乱七八糟、药味熏天的玩艺。　　“都在这里了。”拉里·威尔逊气喘吁吁地说。　　“好，”布鲁诺叹息一声，“咱们填沙子吧。”　　小伙子们有的用锨，有的干脆用手把黄沙堆到埃尔默的财产上。　　“可怜的埃尔默。”布茨喃喃地说。　　“至少他不会被开除了，”布鲁诺指出，“还有我们。”　　黄沙开始颤动起来，下面有什么声音在哼哼。   　　拉里疯狂地四下寻找，“西德尼！西德尼！我们把西德尼埋进去了！”　　小伙子们发了疯似的一阵猛挖，终于把西德尼·兰姆帕斯基拉出了沙坑，西德尼浑身沙土，用责备的目光扫视着大家。　　“你太不小心了！”拉里大怒，“真是太不小心了！”　　小伙子们再把黄沙填好，然后悄无声息地快步向宿舍走去。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6: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校长戴上了手铐">校长戴上了手铐</a></h1>　　第二天晚上，在恰特尼警察局的集合厅里，费瑟斯通和汉密尔顿在一幅恰特尼地区的大地图前沉思。他们已经对了整整一夜的工作笔记，又在这幅地图前干了差不多一个白天。　　“好了，”汉密尔顿说，“我们在每一个有人抱怨‘鱼儿’节目的区域都作上了黑×记号，我们来看一下，能不能发现这些节目到底是哪来的。”   　　两人目不转睛地研究了一会儿。　　“这个范围是圆形的。”费瑟斯通的话打破了沉闷。　　“说得对。”汉密尔顿同意。　　“事实上，”费瑟斯通加上一句，“它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圆圈，那么———”　　“那么发射点必定在这个圆圈的中心，”汉密尔顿作出了结论，一只长长的、瘦骨伶仃的手指点在地图上，“那么应该就在这儿。”　　费瑟斯通点头示意值班警官过来，指着圆圈中心问：“那儿有什么？”　　那人搔搔头皮。“学校？”他终于答了出来，“对，两所寄宿学校，正好隔在公路两边。”　　“学校？”汉密尔顿陷入沉思之中，“那不可能，还是些孩子。”　　“是的，肯定是两所学校，”警官坚持说，“一所是斯克林麦杰女子精修学校，另一所是男校，叫麦克唐纳男校。”　　“那就是M．H．！”费瑟斯通喊了起来，“那个炸弹上就写着‘M.H．飞鱼’！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麦克唐纳男校！”　　“可那是一帮孩子呀？”汉密尔顿提出异议。“孩子们有老师，”费瑟斯通更加激动地坚持说，“教师都是成年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鱼儿’！”　　“绝妙的隐蔽处，”汉密尔顿终于也同意了，“没有人会想到去学校调查恐怖分子的活动。‘鱼儿’是个狡猾的家伙。”　　“现在还说不准要追寻的是谁，所以我们必须监视整个学校。”费瑟斯通决定，“我们需要障碍物和人手。警官先生，你能帮助我们吗？”　　“好吧，”值勤警官提议，“我们在恰特尼只有八个警察，但你们可以得到县里警察的全力支持。”　　“好，”费瑟斯通说，“今晚我们把‘鱼儿’带来！”　　*〓〓〓〓〓*〓〓〓〓〓*　　“出什么事了？”野外考察回来的埃尔默·德里姆达尔高声叫喊，“我所有的东西哪儿去了？”失去了那些设备器材，房间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植物和蚂蚁群。“你们干了些什么？”　　“我们把它们埋了。”布鲁诺解释。　　“什么？”　　“听着，埃尔默，我们没把你也埋了是万幸！”布茨怒气冲冲地顶了他一句，“都是你惹的祸，你和你的发射机！”　　埃尔默惊得目瞪口呆。　　“你跟我们说图像只会出现在那个黑箱子上的屏幕里！”布鲁诺指责说，“可那玩艺把我的‘鱼儿’玩笑和你的傻鲑鱼播送到了整个县里！”　　“奇怪！”埃尔默喘了口气。　　“对，‘鱼儿’也是这么想的。”布鲁诺伤心地说，“他完全肯定这是我们干的。可他没法证明这一切，所以他来了一次大规模的宿舍检查。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放弃你的东西，要不然我们三个都得开除！”　　埃尔默看上去像要晕倒了。“开除！我差点被开除，可我还不知道！”他声音微弱地叫道，“你们干得对！我希望你们埋得够深了！”　　“长不了的，”布茨说，“下次跳高就露馅了。”　　“总算在检查时幸免于难，”布鲁诺接着说，“当时我们不得不借了一张小地毯，盖在你固定发射机的地板孔眼上。”　　“这么说我们没被逮住？”埃尔默小声地、充满希望地问。　　“嘿，”布鲁诺夸口说，“我从来没被逮住过。”　　“可是，”布茨说，“‘鱼儿’瞧着我们的样子让我心里发毛！他是知道的！”　　“那是无意中犯下的过错，”埃尔默唠唠叨叨地说，“我怎么知道没有天线也能输送出讯号呢？”　　“没人责怪你，埃尔默。”布鲁诺友好地说。　　“我偏不！”布茨气急败坏地说，“你让我吃够了苦头，咱们不再需要埃尔默帮什么忙了！”　　“我是个失败者，”埃尔默沮丧地悲叹一声，“我多么想为拯救麦克唐纳男校出力，可我无能为力了。”　　“别说傻话。”布鲁诺说，瞪了一眼布茨。　　“是这样，”埃尔默悲哀地说，“我是傻。”　　布茨叹了口气：“你是天才，”他坚决地纠正他，“你在这个计划中比任何人干得都更努力，只是因为———嗯，我猜就是一个天才偶尔也会做错事。”　　“你是我们的朋友。”布鲁诺说。　　“我们的室友。”布茨加上一句。　　埃尔默露出了喜色。“千金难买朋友情。”他瞧了一眼光秃秃的墙壁，那儿曾挂过他心爱的鲑鱼挂图，“幸亏我抽屉里还有几张。”　　布鲁诺看了下布茨。“不，你没了。”他俩同声说。　　“我们不会被开除了，”埃尔默叹道，“可代价真大呀！”　　*〓〓〓〓〓*〓〓〓〓〓*　　七辆轿车全都熄了车前灯，悄无声息地停在麦克唐纳男校附近的公路边。三十个模糊的暗影下了车子，聚在一堆接受最后的命令。　　“行了，弟兄们，”费瑟斯通说，“就是这儿，我要把整个校园都包围起来。要监视所有的人，任何人不准进出。”　　“孩子们怎么办？”一个恰特尼的警察问。　　“他们也不能进出，”汉密尔顿说，“谁知道‘鱼儿’影响了多少人？”　　“那么看住他们，”费瑟斯通警告，“记住，我们不想要叫任何人受伤，当‘鱼儿’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他会把孩子弄来作为人质的。”他清了一下嗓子，提高嗓门让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们用五分钟散开四面包抄，随后汉密尔顿和我带领克瓦斯齐和培克进去。”　　人群在夜色中偷偷分开，占据了各自指定的位置。　　费瑟斯通、汉密尔顿和两名警察钻进汉密尔顿的汽车，开进麦克唐纳男校的车道。看见办公大楼中还有一盏灯亮着，他们把车子停在大楼前面。　　斯特金先生亲自出来迎接。“晚上好，”他恭敬而冷漠地说，“先生们一定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吧，我已接到通知，恭候你们光临。”　　“你是这儿负责的吗？”费瑟斯通问。　　“是的，我是校长，我叫斯特金。”　　“斯特金！”费瑟斯通惊呼一声，“那是一种‘鱼儿①’，是吗？”　　“你注意到这一点真是够聪明的了。”斯特金先生评论道，冷冷地斜了费瑟斯通一眼。　　费瑟斯通突然拿出他的证章，宣布：“现在我们逮捕你，‘鱼儿’！”　　斯特金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请原谅，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的事吗？你以为你能永远逃脱吗？”费瑟斯通对他的马到成功有点飘飘然了，“哦，不！我们现在逮捕你，‘鱼儿’！你和你的‘鱼儿巡逻队’全都完了！法律的长臂逮住你了！”他朝一个高个子警察点了下头，“把他带走，克瓦斯齐。”　　克瓦斯齐跨前一步，敏捷地给斯特金戴上了手铐。　　校长气得脸色铁青：“你们到底把我当成———”　　汉密尔顿伸手从汽车里拿出一个电喇叭。“注意！”他的声音嗡嗡地在校园里发出回响，“麦克唐纳男校现在处于戒严之中！任何人不准进出！重复一遍，任何人不准进出学校！”　　“能否劳驾解释一下。”斯特金先生仍不退缩。　　“你会得到全部解释的。”费瑟斯通厉声怒喝，“在法庭面前！”　　“可是———”　　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们被惊醒了，由布鲁诺和布茨率领着的一大群乱哄哄的小伙子拥进了出事地点。　　“瞧！”布鲁诺大叫起来，根本没想到他的声音响得足以让警察和校长都听见，“那些家伙逮捕了‘鱼儿’！”　　费瑟斯通浑身一震，对汉密尔顿说：“你听到了吗？连孩子都知道他是‘鱼儿’！真卑鄙，他把孩子都卷到恐怖行动里了！”他逼视着斯特金先生，“我看你得关上五百年！”　　斯特金先生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出什么事啦？”一个学生问。　　“‘鱼儿’给逮捕了！”　　“为什么？”　　“不知道！”　　“他们要把他带走！”　　“我什么也看不见！”　　“别踩我的脚！”　　“‘鱼儿’干了些什么呀？”　　“兴许是抢了银行吧！”　　“不知道他要关多久？”　　“对，是这样，他抢了一个银行。”　　“这是一个荒唐透顶的错误！”斯特金先生总算没给吓坏。　　“是的，你铸成了这个错误。”汉密尔顿得意洋洋地嘲笑道。　　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开到车道入口处，在三个警察身边停了下来。房产商摇下车窗玻璃。　　“出什么事了？我是来谈买卖的。”　　“谈买卖，呃？”一个警察回答，“下车吧，先生，把手伸到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疯子吗？”　　“不，先生，不是疯子，”警察回答，“只是在执行公务。你的司机也请下来，你们俩到那边的第一辆警车里去。”　　“我们被捕了？”房产商晕头转向地问。　　“不，先生，是拘留。上车，请。会有人听你陈述的。”　　校园再一次被汉密尔顿的大嗓门给震动了：“大家保持镇静！一切都被控制住了！不必惊慌！”　　麦克唐纳男校的全体师生都挤在办公大楼前面，乱作一团。　　“放他走！”布鲁诺朝着面色惶恐的克瓦斯齐怒吼，“不管是什么事，他全都没干过！我敢为他担保！”　　斯特金先生仍在竭力与费瑟斯通评理：“警官先生，你能否听我说几句！”　　“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说的，”费瑟斯通的声音压过了喧嚣，“我们抓住了你，等你的‘鱼儿巡逻队’也跟着进了局子时！”　　“他是个好人！”布鲁诺在人群里高呼。　　“对！”学生们附和地大叫。　　公路对面，斯克林麦杰女校的广播喇叭突然响起了凯茜的声音：注意，姑娘们！麦克唐纳男校遭到侵袭！他们需要我们帮助！大家去呀！　　不一会儿，一股姑娘的洪流冲出校门，大喊大叫穿过公路，向麦克唐纳男校车道涌来。她们根本没有理睬那三个装模作样地试图阻止她们通行的警察。斯克林麦杰女校的姑娘们是不可阻挡的。她们通过校园，向挤在一起的小伙子们跑去。　　“呀，不好！”费瑟斯通大吃一惊，叫了起来，“怎么全都来了？汉密尔顿，想想办法！”　　姑娘们已经同成群乱转的小伙子们汇到一处了，情况变得更加混乱了。　　“散开！”汉密尔顿对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大喊，“统统回去！这里是戒严区！请散开！”　　斯克林麦杰小姐站在她的阳台上，挥舞着她的猎枪，尖声呼唤姑娘们：“姑娘们！姑娘们，立即回到这儿来！请回来！”这时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轰！猎枪走火了，子弹向麦克唐纳男校的操场上飞去，正好落在跳高沙坑里。　　“是那个疯女人！”人们被枪声吓呆了，只有房产商叫了起来，“逮住她！不要让她靠近我的新车！”　　子弹射穿了掩埋埃尔默的财产的那层薄沙土，跟那些漏出来的化学药剂产生了反应，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噗噗声和嘶嘶声。接着，嘶嘶声渐渐消失了，四周静得能听见大头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寂静被埃尔默的半疯的尖叫声打破了：“噢，糟糕！隐蔽！”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沙坑上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昏暗的校园。沙土混杂着炸成碎片的埋藏品飞向空中。人群被雨点般落下的鲑鱼挂图碎片吞没了。第二次爆炸接踵而来，接着又是一次。最后的光景简直像是一次赏心悦目的烟火展览。　　“弟兄们，坚守阵地！”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费瑟斯通蜷缩在旗杆后面尖声叫喊。一块鲑鱼挂图碎片飘到了他身边，他怀疑地死死盯着它。　　阳台上的斯克林麦杰小姐看着下面的这场浩劫，吓得毛骨悚然。“救命！警察！”她嚎啕大哭。　　“吵什么？”弗林教练从窗口探头出来怒吼，但眼前的景象吓得他抽不回身了，一头栽倒在第二宿舍周围的灌木丛中。　　“大家保持镇静！”汉密尔顿对着电喇叭恐怖地狂叫，“这是———”风吹起一块鲑鱼图片，啪地一下正好贴在他的脸上。　　爆炸声突然停止了，寂静中可以听到警报器的声音呼啸着渐渐接近。　　布鲁诺胆怯地抬起头来，看见一辆大型救火车轰鸣而来，停在房产商的闪亮的轿车旁边。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东西着火，似乎也没有人受伤。　　“我的汽车！”躺在警车里的房产商哭喊起来，他的司机也眼泪汪汪，“那个疯女人炸掉了我的新车！”　　“看！”布茨气喘吁吁地指着公路惊叫起来。公路上挤满了汽车，一群旁观者站在校园边上好奇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斯克林麦杰女校的草坪上也被汽车停满了，其中有一辆是恰特电视台的摄像车。　　一个佩戴着多伦多广播电台标志的男人手持话筒，正在采访西德尼·兰姆帕斯基。西德尼用一条手帕捂住出血的鼻子。　　“不，我不是在爆炸中受伤的，”西德尼说，“我摔倒了。”　　新闻飞快地传播。越来越多的新闻单位来到出事地点，希望从麦克唐纳男校刚发生的动乱中弄到一些有趣的新闻。　　“这是一次侵袭，”凯茜·伯顿对一群记者说，她朝一个摄影师露出最甜美的微笑，“就在那边。”她指指旗杆那里，斯特金先生和四个警察正在朝那群乱糟糟的学生中挤。　　凯茜不想漏过任何人，她转身指着人群说：“就在那边！事情就发生在那里！旗杆旁边！在那边！”　　由凯茜领头，所有的新闻广播员、记者、电视摄影师和摄影记者，还有好奇的旁观者，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旗杆周围。　　凯茜一把抢过在发愣的汉密尔顿手中的喇叭，开始大叫起来。“就是这个人！”她喊道，指着头发蓬松的斯特金先生，“他知道全部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吧，先生！”　　费瑟斯通知道他得干点什么了，可他想不起来该怎么办。他的训练指南又一次拆了他的台。　　斯特金先生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摄影机都对准了他，手握铅笔的记者围在旁边，等待他的陈述。　　布鲁诺·沃尔顿推开人群，冲到校长面前。　　“我承认，”他喊道，“全是我的错！”　　布茨冲进现场，奔到他身边：“还有我！”　　埃尔默·德里姆达尔出现了，他鼓着肚子，嘴唇直哆嗦。“不！”他出人意外地喊了一声，“是我的责任！”　　斯特金先生终于恢复了他的尊严，在克瓦斯齐面前挺直了腰板。　　“你要立即打开这副荒唐的手铐。”他平静地命令。　　克瓦斯齐瞧瞧费瑟斯通。费瑟斯通已经完全坠入五里雾中了，只好无力地点了下头。手铐被拿掉了。　　“是这样的，”布鲁诺对记者们解释，“因为我们得知麦克唐纳男校将要破产，所以才干出了这些事情。”　　“沃尔顿，够啦。”斯特金先生平静地说。　　布鲁诺激动的脸转向他的校长。“我不这样认为，先生，”他认真地说，“虽然已经太晚了，我想每个人还是应该知道麦克唐纳男校的情况，”他又转身对着记者们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一所出色的学校眼看就要破产了，可是却没人知道和关心。”　　“我们关心！”男校和女校的学生齐声高呼。　　“我们当然关心！”布鲁诺大声说，“我们一直在想方设法拯救我们的学校。”布鲁诺开足了马力，完全成了一个雄辩家，“我们的目标是尽力争取舆论宣传，让注册的学生增加，学校得救，可是我们所干的一切最后都弄糟了。我们失去了饮料罐头盒，埃尔默的发明也没有一件成功，这样我们就不能出名，不能创造一项世界记录，不能成为某项伟大发明的发源地，也就得不到可以拯救学校的舆论宣传了。我们就是不走运。”　　“多么有人情味的好故事！”一个记者说，“说下去！说下去！”　　“埃尔默发明一种新式电视，”布鲁诺继续说，“可我不知道它能把那张鱼儿挂图播送到全县！我只不过是弄着玩玩的！而你却越来越怀疑我了，先生。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不得已把它埋了———同埃尔默的其他东西一起，包括他的遥控装置和化学实验设备。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埋在曾经是沙坑的那个地方，斯克林麦杰小姐开枪打中它时，我猜它爆炸了。事实经过就是这样。”　　“我们只是不愿意束手待毙，眼看着麦克唐纳男校完蛋！”布茨补充说。　　他们绝望地看着他们的校长，他还是怪模怪样地站着，什么也不说———　　“那么警察来这儿干吗？”一个记者问。　　恍恍惚惚的费瑟斯通突然回过神来。“啊———对，”他开始说，“我们是来唔———调查的。是这样吗？汉密尔顿？”　　“是的，”汉密尔顿说，“是这样，调查。”　　“哦，我明白了，”那位记者说，“你们发现了麦克唐纳男校的问题，是来帮助他们得到宣传的。”　　“呃———对。”费瑟斯通感激地说。　　“这是一所非常出色的学校，”汉密尔顿接下去说，“它不应该关闭。如今的警察对我们的年轻人的教育特别关心。”　　“嗨，”一个摄影记者说，“既然我们没有看到烟火，那就让我们拍一张你们两位警察和校长握手的照片吧！”　　另一个摄影记者走到布鲁诺身边，“我想拍一张你和你那两位朋友跟校长在一起的照片。”　　“可为什么斯克林麦杰小姐要把子弹射进沙坑里去？”有人问。　　“哦，那是一个意外，”凯茜插进来，“斯克林麦杰小姐从来没有射中过想打的目标。”　　照相机劈里啪啦，铅笔龙飞凤舞，录像机拼命转动。足足两个小时后斯特金先生才阻止了这场临时的记者招待会，扫清校园，让他的学生回去睡觉。 </div>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7: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两次意外">两次意外</a></h1>　　“咱们完了！”布茨沮丧地喃喃着，他正和布鲁诺、埃尔默穿过校园向办公大楼走去。鉴于校园里的现状，今天的课程全部取消了，可斯特金先生带信来要三人午饭后马上去他那儿。　　“我不在乎，”布鲁诺说，“麦克唐纳男校完蛋了，可至少咱们放了一把壮观的大火。”他俯身捡起一片半边发焦的鲑鱼挂图残骸，“给，埃尔默。”   　　“谢谢。”埃尔默无力地说，他吓得快瘫了，“你看我们会被开除吗？”　　“你总不能被一个不存在的学校开除吧，”布鲁诺阴郁地说，“咱们不过比其他同学早走一步，仅此而已。”　　“可是，”布茨叹了口气，“我的爹妈会要我命的！”　　“要是我一定得被开除，”布鲁诺说，“我也希望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保全学校，不管‘鱼儿’是否欣赏。”　　他们走进大楼，以殉难者的姿态朝校长室走去。斯特金先生亲自把他们引进里边，招呼他们坐下。叫他们吃惊的是，是坐在来宾椅子上而不是坐在硬板凳上。他们等待着下文。　　斯特金先生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叠报纸。“昨晚上你们给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他开始阅读各报的大字标题：忠诚的学生为拯救经济困难的学校而战；救救我们的学校；麦克唐纳男校学生的呼声；拯救学校的战斗在辉煌的爆炸中结束；警方援手卫校之战。多得读也读不完。昨晚和今晨的电视联播和本地电视节目上都有你们，还有几个电台也广播了。两家重要的杂志社想撰写关于麦克唐纳男校的文章。《自然科学报》希望采访你，德里姆达尔。现在我得说你们努力得到宣传的计划不是完全不成功的。”　　三个人默不出声地凝视着他。　　“听一下《多伦多明星报》的社论，”校长继续往下说，“是怎样的一种学校精神激励了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们，使他们想尽一切方法来阻止学校破产？只有杰出的学校和教员才会培养出这种忠诚和献身。因此，今天我们要向勇敢不倦地为维护学校生存而奋斗的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们脱帽致敬……下面是关于昨晚情况的详细介绍，这方面我相信你们是十分熟悉的。”　　“是的，先生。”布鲁诺胆怯地说。　　“还有一些对我们来说是相当好的消息，”斯特金先生继续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光是今天上午我们已收到来自全国的成百个父母的询问电话。已经有四十几名新生下学期报名入学，我们预计还会有更多。”　　“太棒了！”布鲁诺脱口而出，他一跃而起，又很快坐了下来，“我是说———呃———这太好了。”　　斯特金先生微微一笑。“确实很好，”他赞同地说，“我们计划重新启用第三宿舍，甚至还可能要盖一幢第四宿舍。我祝贺你们的成功。”　　“那么我不会被开除了吧，先生？”埃尔默充满希望地问。　　“当然不，”斯特金先生说，“我敢冒昧地猜测你甚至会出名。《自然科学报》对你的视频系统十分感兴趣，想知道你是怎么不断盖过恰特电视台的发射讯号的。”　　埃尔默脸红了：“当时没料到会产生这种情况。”　　“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孩子们，”校长说，“有几件事情我一定要澄清。”他小心地清了一下嗓子，“最近我听到一连串从斯克林麦杰小姐那儿来的控告和谴责，是针对各种各样的———呃———可以说是活动吧。比方说，谁都知道斯克林麦杰小姐确实用过‘毒打’这个词儿。”　　“那是西德尼·兰姆帕斯基摔在她身上才造成的。”布鲁诺想了一会说。　　“当然那是一次意外事故，先生。”布茨赶紧加上了一句。　　斯特金先生缓缓点了下头：“跟他在一起总会发生这种事。我想你们会解释的吧，斯克林麦杰小姐在遭受袭击后发现的那只无主鞋子是怎么回事？”　　布茨垂下脑袋：“是的，先生，那是我的。”　　“明白了。”校长说，“斯克林麦杰小姐说，麦克唐纳男校的一名教工穿着内衣在她的学校里乱跑，那又是怎么回事？”　　“噢，那是弗林教练，先生，”布鲁诺说，“可他穿的是运动衫裤，不是内衣。不过，他一点儿不知道这事。当时他喝醉了。”　　“你说什么？”斯特金先生严厉地打断了话头。　　“是这样，”布茨解释，“我们把埃尔默的感冒药放进了他的健身饮料，他喝下以后，药使他———嗯……”　　“喝醉了，”埃尔默提供答案，“我的感冒药对那种含有柠檬酸的高能饮料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　　“体育老师喝了以后，”布鲁诺接下去说，“他有点醉了，就跑到女校胡闹起来。可这不是他的错。”　　“这事他甚至都不知道。”　　“好像也有道理。”斯特金先生作出—个古怪的微笑。　　“还有什么其他你想知道的事吗，先生？”布鲁诺问。　　“正好还想起一件事情，”校长说，“斯克林麦杰小姐会把德里姆达尔的装置误认为一种红绿相间的飞弹吗？”　　埃尔默一下子噎住了，不得不让两位热心的室友为他捶打后背。　　“那是M．H．飞———呃———遥控装置，先生。”布鲁诺结结巴巴地说。　　“啊，对了，”斯特金先生说，“那就是飞鱼，飞走的那个东西。”　　“是的，先生。”　　“就到这里吧，”斯特金先生说，“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提个建议，你们以后再要从事类似的冒险的话，必须通知我并得到我的许可。再见。”　　*〓〓〓〓〓*〓〓〓〓〓*　　麦克唐纳男校的全体师生员工聚集在公路边的草坪上。　　“好啦！”布鲁诺喊，“一定要让姑娘们听见。所以咱们得使足了劲！全体准备———一、二、三……”　　大伙儿齐声狂呼：“麦克唐纳男校得救了！麦克唐纳男校得救了！”　　一群姑娘从斯克林麦杰女子精修学校中冲了出来。凯茜·伯顿领头，后面是她们的老师在追赶，她们噼里啪啦地冲过草坪，在公路对面排成长长的一行，加入了合唱的行列。　　“麦克唐纳男校得救了！麦克唐纳男校得救了！”　　*〓〓〓〓〓*〓〓〓〓〓*　　星期六的早晨温暖宜人，阳光灿烂，麦克唐纳男校的小伙子们全都沉睡未起。星期五晚上这里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祝舞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学生们都累得筋疲力尽了。　　一幅巨大的横幅“我们拯救了麦克唐纳男校”盖在布鲁诺·沃尔顿的头上，201室的住户们开始醒过来了。　　“还是半夜里呢！”布鲁诺打着呵欠说。　　“不，”布茨说，“是一条横幅盖在你的脸上了。”　　“哎哟哟，”埃尔默呻吟起来，“我头痛！”   　　“真带劲！”布鲁诺说，一把掀掉横幅，把它扔在地板上，“姑娘们不能参加实在太可惜了。那个斯克林麦杰小姐准是在吃醋，就是因为警察没收了她的猎枪，她恨透了我们。”　　布茨敏捷地跳下床，走到窗前去呼吸新鲜空气。他朝外面看了一会，愣住了：“布鲁诺———布鲁诺，你最好来看一下。”　　“看什么？”布鲁诺睡意蒙眬地问。　　“快来看。”布茨坚持。　　布鲁诺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在斯克林麦杰女校前操场的突出部位，有一座高达十六英尺的、世界上最大的罐头盒金字塔在熠熠闪光。停在那扇铁制校门前的是一辆恰特电视台转播车，紧贴在它后面的是一辆庞大的、亮闪闪的蓝色大卡车，车身上赫然印着：“世界记录大全。”　　“我的金字塔！”布鲁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偷了我的金字塔！我要宰了她！”布茨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爬出窗口，穿着睡衣箭一般地穿过校园飞奔而去。　　布茨一跃而出，光着脚穿过草坪穷追不舍。大吃一惊的埃尔默也莫名其妙地追了上去。　　布鲁诺奔到公路上，被追上来的布茨和埃尔默拦住了，两人抢在他的两侧，拼命拉住了他的双臂。　　“凯茜！凯茜！那是我的金字塔！我的！你们要为这付出代价的！”　　凯茜友好地挥挥手，但什么也没说。　　“我要叫警察了！”布鲁诺恶狠狠地威吓她。　　“我要叫军队了！我要叫斯特金先生了！”　　布茨和埃尔默开始用力把他往第二宿舍拖。　　“我要拧下你的脑袋！”布鲁诺喊，一边被拖着往后走，“我要提出控告！我要写信给下院议员！……首相！……女王！……”　　凯茜一直站在那儿瞧着，直到布茨和埃尔默把他拖走，只能听到他从远处传来的微弱喊声。“他大概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她温和地评论说。 </div>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7: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费瑟斯通的结案报告">费瑟斯通的结案报告</a></h1>　　报告单位：渥太华，加拿大骑警队特务科。　　内容：在安大略省恰特尼镇及其附近地区电视广播遭受干扰事件。　　报告人：警官哈罗德·费瑟斯通。  　　报告人注意到几次广播干扰事件都与一个被称为“鱼儿”的人有关，便开始了调查。尽管总部的指令认为这可能是恐怖分子的活动，但我却很快判定这是非专业人员在捣乱。通过细致的调查，我设法找出了这些干扰与恰特尼地区的几次意外事件之间的联系。调查结果把我引向了坐落在恰特尼镇南面的麦克唐纳男校。这次行动我调用了当地警察局的人员，并得到了安大略省警察局一位警官的部分帮助。　　正如我一直怀疑的那样，我发现干扰广播是由麦克唐纳男校的一群学生无意中发出的，他们称他们的校长为“鱼儿”，因为他姓斯特金。由于学校处于经济危机中，他们正在寻找宣传机会。当然，我运用我的影响使他们得到了需要的宣传，有关人士对我和特务科非常感激，因为学校的财政困难现已解决。　　特别支出费用：　　汽车修理　　　　　1129.61元　　赔偿损坏猪圈　　　95.00元　　鞋子一双　　　　　49.95元　　恰特尼汽车旅馆14号房间的纱窗一扇　　　　　　　　　　　19.00元　　《世界鱼类》一本　　2.99元　　除臭剂一瓶　　　　1.79元(包括税款)　　总计1298.34元　　　　　　　　　警官〓哈罗德·费瑟斯通　　14　　① 斯特金的名字原意是“鲟”，一种鱼的名称，学生们私下戏称校长为“鱼儿”。　　② 指华氏20°度，相当于摄氏零下7度。　　① 商店为招徕顾客，常在出卖商品时附送赠券，顾客集到若干张之后可凭券换物。　　① 巴赫(1685—1750)德国伟大的音乐家。　　① 加拿大首都。　　① 加拿大温哥华岛的首府。　　② 英属安提瓜岛的首府。　　① 均为加拿大地名。　　① 德国著名童话中的人物，爱慕她的王子得到了她跳舞时留下的一只水晶鞋，便声称谁能穿上这只鞋就可成为他的新娘，结果引出了一场人人争着试鞋的闹剧。　　① 弗林唱的是加拿大国歌。　　①② 均系植物名称。　　① 查普林（1567－1635）法国探险家，加拿大的魁北克就是他发现的。　　② 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1847－1922），电话的发明者。　　① “M.H”.是麦克唐纳男校的英文缩写。　　① 英语中“哈利伯特先生”的缩写字母正是M．H．　　① 原文是Sturgeon,意思是鲟。 </div>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7: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第四部分对维茨尔之战 “我和515机”">第四部分对维茨尔之战 “我和515机”</a></h1>　　“他是不会喜欢它的!”布茨·奥尼尔激动不安地对维伯·哈肯斯雷默和拉里·威尔逊说。这三个男孩没精打采地待在第三宿舍的306房间里。　　“我也不大喜欢，”大个儿维伯咕哝道，“我姑妈结婚时我穿过一回西装，领带紧得我连饭都吃不下！”   　　“麦克唐纳男校的衣着规定！”拉里厌恶地喊，“他们打哪儿想出这种馊主意来的?这个学校可从来就没有什么衣着规定！”　　“我只知道他是不会喜欢它的，”布茨叹了口气，“可他回来了，谁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来?”　　“我知道他会干什么，”维伯不酸不凉地说，“他会胡喊乱骂一阵，然后对说世界的末日到了。”　　拉里也接了上去：“还有，他会抱怨麦克唐纳男校的尊严受到了威胁，还没等你弄清楚这一点———”　　布茨使劲捶了一下桌子：“他就会把整个学校的人都组织起来，让大伙都跟着他那些发疯的念头转！”　　“也许他不会在意。”拉里期望地说，“我看哪，还有比穿着外衣打着领带去上课更糟的事呢。”　　“举个例子。”维伯咕哝了一声。　　“比方说吧……”拉里的声音低了下去。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布茨猛地拉开了门。西德尼·兰姆帕斯基跌了进来，一跤绊倒了书桌，狠狠地撞在墙上。他爬了起来，忸怩地笑着说：“嗨，伙计们，我想我该来给你们打个招呼。布茨，公共汽车刚才到了，他在上头。”　　布茨发出了一阵呻吟。　　“他要来啦。”维伯伤心地说。　　“他看上去怎么样?”拉里焦灼地问。　　西德尼耸耸肩：“我说不上，跟他过去一个样。”　　拉里站了起来：“我大概要回房间去啦，我觉得有点紧张。”　　“我可不，”维伯说，“我决不错过这个机会！”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四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布鲁诺在门口出现了，他的黑头发像往常一样乱糟糟的，一手拖着一个箱子，腋下还夹着个大包，咧开的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晃晃悠悠进了房间，随随便便地把行李扔到地板上，照例一个仰八叉倒在了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哈，麦克唐纳男校的空气，回来可真好哇!”　　“甜蜜的家嘛，”布茨心怀鬼胎地笑了，“还是这个老房间。”　　“还是这些老面孔。”布鲁诺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赞同地说，“嗨，西德尼———维伯———拉里，看见你们太好了。”他躺着把手伸给了室友和最亲密的伙伴布茨，两个人热情地握了手。　　“他甚至没提那码事！”拉里悄悄地说。　　“喂，”布茨亲热地问，“你暑假过得好吗，布鲁诺?”　　“没劲。所以回来才这么好。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出。”　　“那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布茨神经质地问。　　布鲁诺耸耸肩：“你们也知道———一切照旧，麦克唐纳男校绝不会没劲。嗨，你们真该听听这件怪事!我上火车的时候，我妈递给我这个包，说是有件叫我吃惊的事，让我到了学校再打开它。我当然在火车上就打开了。说起来真叫人不相信，里头是两套西装！外衣、裤子、衬衫、领带！我妈是疯了还是怎么的?我要这些玩意儿干吗用?”　　布茨、拉里和西德尼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　　布茨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布鲁诺，是这么回事，你大概不会喜欢的———今年学校制定了衣着规定。”　　布鲁诺的脸拉长了。他盯着自己的室友，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衣着规定?”　　“对，”拉里说，“从现在开始，只要我们一出房间就得穿外衣，打领带。”　　布鲁诺的脸一下子发青了，他坐在那里，苦恼地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准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没有搞错，”布茨说，“这是麦克唐纳男校的新校规。”　　布鲁诺皱起了眉头，“真倒霉！”但他立刻又振作起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布茨的肩膀，“嘿，别为这事心烦，咱们很快就会叫它彻底完蛋的。这样吧，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咱们成立一个委员会……”　　*〓〓〓〓〓*〓〓〓〓〓*　　麦克唐纳男校的校长威廉·斯特金先生站在外面那间办公室里，用冷冰冰的眼神———正是这种眼神为他赢得了“鱼儿”这个绰号———凝视着那台闪闪发亮的崭新的计算机。计算机也在瞪着他———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结果还是校长败下阵来，把脸转了过去。　　“我很难习惯这台机器，”他对女秘书戴维斯太太说，“在一所文科中学干了这么些年，突然用车装来了一台什么麦格尼乔尼克515型计算机，把我的学生们变成了一串串代码，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对那位维茨尔先生也习惯不了，”戴维斯太太一本正经地说，“他和他的计算机叫我心里发毛。我总忍不住要想，这里的一切可能不会再是过去的样子了。”　　斯特金先生伤心地笑了：“我猜这就是所谓的进步吧。”　　“进步！”戴维斯太太厌恶地说，“仅仅是新鲜和时髦的东西并不一定好。”　　正在这时，瓦尔特·维茨尔先生走了进来。他是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长着一头乌黑的卷发。他穿得齐齐整整，步伐轻快，像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头。　　“下午好！”他大声嚷道，那劲头足以同他的步伐媲美，“我看见你们在欣赏515机呢。”　　“我看欣赏这个词儿不大准确，维茨尔。”斯特金先生挖苦地说。　　“它的声音太响了。”戴维斯太太冷冷地抱怨道。　　维茨尔先生迷人地笑了，“啊，咱们很快都会习惯的。”他胸有成竹地保证。　　“我们都不得不在它旁边工作。”戴维斯太太尖酸地冷嘲道。　　维茨尔先生转身对校长说：“你现在有空吗，斯特金先生？我想把明天召开大会的计划读出①一下。”　　两个人走进里间的办公室，关上了房门。　　戴维斯太太瞥了一眼房门，又厌倦地扫了一眼计算机。　　“读出，”她怪声怪腔地嘟囔着，“哼，倒不如说滚出！”　　维茨尔先生在来宾椅中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嘿，我建议向学生们解释清楚，515机是什么样的机器，以及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为了使一个过时的学校现代化。”　　斯特金先生抓住扶手的指关节都发白了：“也许，我该提醒你和515机一下，在整个安大略省，这个过时的学校是最有学术水平的学校！”　　“的确如此，”维茨尔先生说，“但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无可挽回的陈腐，教学方法原始，学校体制落后，我和515机将改变这一切。”　　斯特金先生问：“那么，你的衣着规定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我原以为现代化就意味着一种自由自在的气氛呢。”   　　“在你们的董事会和斯诺先生聘请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们解释过了。我控制学生的方法是基于我自己的心理学研究新成果的。现代教育是开放的，但有一个许可的限度。我的新方法是开放的，但又要用纪律来保证。一个学生穿着随随便便就会没精打采，而且这种随便态度还会影响到他的学业。一个穿得整整齐齐的学生就会坐姿端正，注意力集中，从而更好地学习。”　　校长慢悠悠地点点头：“董事会也同意你的看法吗?”　　“不仅同意，”维茨尔劲头十足地说，“他们还一致投票赞成，授予我和515机以全权来促进麦克唐纳男校的现代化！”　　斯特金先生又点了点头，但他的脸色却表明，他更喜欢过去的老学校。　　维茨尔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当然，你是校长，我还是需要从你那里输入①一点东西的。”　　“那还用说。”斯特金先生冷冷地回答。　　*〓〓〓〓〓*〓〓〓〓〓*　　在食堂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布鲁诺·沃尔顿正在举行一次军事会议。　　“喂，伙计们，关于那个衣着规定谁多少知道一点？”　　“嗯，”埃尔默·德里姆达尔认真地说，“从明天上午的全体大会开始，所有的人在参加学校活动时都得穿外衣，打领带，包括上课时和吃饭时……”　　“对，对，咱们全都知道啦，”布鲁诺不耐烦地说，“我想知道的是‘鱼儿’为什么要对咱们来这一手！我们这儿过去从没有什么衣着规定，可咱们也没有谁穿得像个叫花子嘛。以后还会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事跟它有没有关系，”拉里·威尔逊插了进来，他是斯特金办公室的信使，“可我半小时前到办公室去报到时，看见那儿安了一台麦格尼乔尼克计算机，一台大家伙。”　　“计算机？”　　“对，”埃尔默说，一双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后闪烁，“一台515机，是麦格尼乔尼克系列中的最新型号，415型的改进产品。对麦克唐纳男校来说，这可算是最先进的计算机了。有这么一台机子真是幸运。”　　“不，不可能是它，”布鲁诺以他特有的固执劲头说，“计算机怎么会来管咱们穿什么？你们过去一点也不知道衣着规定的具体情况吗？”　　“也许他们在明天上午的大会上会解释清楚。”校报编辑马克·戴维斯说。　　“可咱们在那以前就得打领带了！”布鲁诺还是不依不饶，“我要在这事开始之前就让它完蛋！”　　“我真不懂你们干吗这样大惊小怪，”埃尔默说，他像往常一样穿着白衬衫，系了条整洁的黑领带，“打领带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那不舒服。”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抱怨地说。　　“而且吃不了饭。”维伯从他正在狼吞虎咽的盘子里抬起头来说。　　“我系上领带就动弹不了！”西德尼·兰姆帕斯基插了一句。　　“这倒是好事，”布茨咧开嘴乐了，“不算缺点。要是西德尼不能动弹了，他就不会一个劲地摔跟头和打碎东西了。”　　“快闭嘴吧!”西德尼生气地挥了挥手，结果一下子把手插进滚烫的土豆泥里去了，“哎哟!”　　食堂里响起了一阵狂笑。　　布鲁诺站起来敲了敲桌子：“咱们周围的一切都要完蛋了，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麦克唐纳男校的尊严正在受到威胁！你们这些家伙还没认识到局势的严重性！明天上午，你们就得在脖子上安根套索啦!嗯，作为反衣着规定委员会的主席，我今天晚上要率领一个代表团到‘鱼儿’的家里去。谁跟我去？”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维伯的嘴在吧嗒吧嗒地响。　　“来啊！”布鲁诺愤怒地吼了起来，“你们总不能让我跟布茨两个人去吧？”　　“我？干吗是我？”布茨尖叫起来，“我什么也不想干！”　　“你是委员会的副主席，”布鲁诺解释说，“你非去不可。来啊，我需要几名志愿兵，维伯、埃尔默、西德尼、拉里、马克———呃，这就够啦，行啦。”　　“我不想去。”西德尼很干脆地说。　　“一切都安排好了，”布鲁诺说，“咱们吃完晚饭就去，把这事和其他的问题一古脑地统统解决掉。”　　“布鲁诺，你疯了！”布茨忍不住了，“你真要到‘鱼儿’家里去，对他说你不喜欢系领带吗？你以为他会说‘哦，好吧，那么就取消衣着规定’吗？”　　“没准。快点，赶紧吃。咱们是非干不可啦。　　*〓〓〓〓〓*〓〓〓〓〓*　　“米尔德丽德，”斯特金先生对他的妻子说，“瓦尔特·维茨尔是个白痴。”　　斯特金太太正在倒晚饭后的咖啡。“哦。亲爱的，”她劝慰地说，“你还没让他有机会试一试呢。”　　“我已经观察他一个多月了，我的看法不变。”校长酸溜溜地说，“另外，他并不需要我给他什么机会，他有515机，校董会也支持他。”校长狠狠地搅着咖啡，“你知道他厚着脸皮对我说了些什么吗？他说麦克唐纳男校过时了！老掉牙了！陈腐不堪了！真见鬼！”　　“他的热情可嘉，你得原谅他。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刚出校门，一心想试试自己的新方法。”　　“他干吗非得在我的学校试？”校长气呼呼地说，“别的学校怎么就没摊上维茨尔先生和他的515计算机呢？”　　门铃响了。　　“我去开，”斯特金先生厌烦地说，“没准是维茨尔先生，想要输入点什么东西，好在明天的大会上向学生读出。”他打开门，看见的是布鲁诺、布茨和委员会的其他成员。　　“你好，先生，”布鲁诺怀着真诚的喜悦问候道，“夏天过得好吗？”　　“很忙，也很快活，谢谢。”校长的回答十分简短，“看到你们回来很高兴，沃尔顿———奥尼尔———小伙子们。”他机械地点点头，算是完成了仪式，“找我有什么事？”　　“嗯，先生，”布鲁诺说，“说真的，我们对新订的衣着规定有不少看法。”　　“哦？”校长不动声色地说。　　“是的，先生。我们都在纳闷，过去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呃———我们商量过了———呃———这个，先生，能不能取消它？”　　斯特金先生薄薄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明天开会一切都会明白的。”　　“可是先生，到明天衣着规定就要生效了!”布鲁诺沮丧地喊了起来。　　“是的，”斯特金先生说，“请你们遵守它吧，明天我在礼堂里会看见你们的，再见。  ”他关上门，回到餐厅。　　“刚才是谁在门口，威廉？”　　校长坐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哼哼着说：“米尔德丽德，我看那是维茨尔爪子上的一根刺啊。”　　她蹙起眉头：“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刚才是沃尔顿、奥尼尔和其他学生组成的一个代表团，对我说他们不喜欢那个衣着规定。”他笑了起来，“我敢打赌，维茨尔和他的515机是没法把沃尔顿这小子制服的。”　　“你是指望可怜的维茨尔先生遇上麻烦吗？”她不安地责问道。　　他理直气壮地看着她：“你想想，竟说我们陈腐不堪！”　　*〓〓〓〓〓*〓〓〓〓〓*　　“布鲁诺，快睡吧！”布茨·奥尼尔从靠窗的那张床上喊道。　　“决不！”布鲁诺吼道，“如果我睡了，我就得醒，而当我醒了，我就得系领带！”他狠命地翻来覆去，一个劲地蹬毯子，“你没听‘鱼儿’说吗？‘遵守衣着规定！’就是这么说的！”　　“就算你不睡觉，”布茨耐心地劝道，“天也一定会亮的，到时你还得系领带。”　　“请愿！”布鲁诺发疯似的低声吼着，“咱们要组织请愿！”　　“布鲁诺……”布茨打了个呵欠。　　“还要示威！”布鲁诺越说越来劲儿了，“咱们要组织一大堆抗议示威！咱们要在办公大楼前焚烧所有的领带！”　　“好吧，”布茨哄他说，“明天头一桩事就是它，现在睡觉吧。”　　“姑娘们会帮助咱们的，”布鲁诺继续劲头十足地说，“明天晚上咱们一定得溜到斯克林麦杰女校去。”　　布茨把脑袋埋在枕头底下呻吟起来。想到要把公路对面的斯克林麦杰女子精修学校的姑娘们也卷进来，他吓了一跳。那边有几位姑娘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对，就这么办，”陶醉在胜利远景中的布鲁诺做出了决定，“咱们叫上凯茜、黛安和突击队。衣着规定就快完蛋了！”他又翻了个身，立刻睡着了。　　布茨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① 商店为招徕顾客，常在出卖商品时附送赠券。 </div>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8:00

<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该死的规定">该死的规定</a></h1>　　“我喘不过气了！”布鲁诺·沃尔顿耸眉瞪眼，浑身发僵地站在镜子跟前喘息着。　　“真可怕。”布茨声音嘶哑地说。他战战兢兢地伸着脖子，躲在布鲁诺身后偷偷瞧了一眼镜子：“瞧咱们这模样，活像一对账房先生！穿着这套玩意儿，咱们还能吃得下早饭吗？”   　　“还吃早饭呢，别提啦！”布鲁诺吼了起来。他从来都是一觉睡到八点三刻，然后急急忙忙地赶去上第一堂课，根本顾不上吃早饭，就这样还会迟到呢。可现在衣着规定却迫使他不得不早起了。“我受不了啦！”　　在麦克唐纳男校宿舍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类似的场面。　　“我的领带没你的那样漂亮利索。”维伯·哈肯斯雷默对他的室友拉里·威尔逊抱怨道，“我怎么也系不好！”　　“啊，这是因为你没有把它系到衬衫的头一个扣子下。”拉里说。　　维伯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说，一定要系到头一个扣子底下？”　　“当然。”　　“你是说头一个扣子？最上头的那个？就在脖子底下的那个？”维伯气喘吁吁地问。　　“对。”　　维伯转过身，愁眉苦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是怎么啦？”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冲着他的室友彼?得·?安德森大声喊，“你不能给黑黄条子的衬衫配紫色的领带！”　　“好吧，我这就解下来。黑黄条子的衬衫配什么领带好呢？”　　“花粉！”克里斯托弗厌恶地说，“你活像一只蜜蜂！”　　“你是怎么系这玩意儿的呀？”西德尼·兰姆帕斯基问，他正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的当中。　　“让我清静一会！”马克·戴维斯吼道，“我已经受够啦!”　　“好，咱们来试试吧，”西德尼说，“我猜，你是把它们绕在一块，再打这儿穿过去，现在看上去行了吧？”　　“够棒的啦!”马克头也不抬地咕哝道，“咱们走吧。”　　他们朝门口走去，可西德尼突然停下了。　　“咳，我的领带给什么东西挂住了。”他抓住领带就往下拽。随着一阵古怪的吱吱嘎嘎声，天花板上的吊灯架被拽了下来，正好砸在自己的头上，西德尼一下就趴到桌子上，直翻白眼。　　“哟，你的脑袋！”　　食堂里的气氛非常可怕。大多数学生都一言不发地坐着，痛苦地梗着脖子。　　“这就像国际僵尸大会，”布鲁诺恶狠狠地说，“再也不像是麦克唐纳男校了。”　　“嗨，布鲁诺，”拉里又来火上浇油，“白衬衫，红领带———你活像是让人给抹了脖子！”　　“至少我的领带上没有一棵又大又绿的棕榈树，”布鲁诺反唇相讥，“你的领带配上一条草裙还差不多。”　　“让领带上的圆点花纹见鬼去吧!我要想办法吃东西！”　　“你知道，领带的大头应该比小头要低一点，可我猜这种二流领带不能这样系。”　　“我喘不过气了!”　　“嗨，傻蛋，你把外衣穿反了！”　　“银色的领带？在哪儿呀？”　　“所有的东西吃起来都是一个味儿!”　　“彼得的领带上有个宝石别针。”　　“彼得的领带上有个炒鸡蛋？”　　“救命！”　　马克·戴维斯牵着西德尼露面了。“给西德尼一点吃的，”他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他刚才出了一点事故。”　　“出什么事了？”　　“他的领带挂住了灯架，把半个天花板拽了下来，正砸在脑瓜上。”马克解释说，一边从维伯的盘子里拿出了一个面包卷，“给，西德尼，吃吧。”　　西德尼吃了下去。　　“他是衣着规定的头一个受害者。”布鲁诺断然宣称。　　埃尔默·德里姆达尔拿着一杯巧克力牛奶冲了过来：“给，西德尼，喝吧。”　　西德尼喝了下去。　　“喝下去会好的，”埃尔默在西德尼漠然地喝完后解释说，“巧克力有温和的兴奋作用。”　　“你觉得他没事吗？”布茨焦急地问。　　“嗨，”拉里大叫，“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会了！咱们快走吧!”　　*〓〓〓〓〓*〓〓〓〓〓*　　“早晨好，小伙子们，”斯特金先生站在台上向学生们问候，“欢迎大家来到麦克唐纳男校，特别是欢迎你们新来的人。对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特金先生，你们的校长。”他停顿了一下，小心地清清嗓子，“今年将是麦克唐纳男校———不同寻常的一年。将要发生一些变化。毫无疑问，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一些情况，比方说，衣着规定就是我们过去没有的。现在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与这些变革有关的先生。他的职责是检验和评价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并进行一些他认为是必要的改革。他就是瓦尔特·维茨尔先生。”　　响起了几下稀稀拉拉的掌声，但很快就消散在体育馆里了。大多数学生早就看出了谁是让他们受眼下这份罪的祸首，为了那个衣着规定背地里早骂过他了。　　维茨尔先生欢蹦乱跳地走向话筒。“早晨好，先生们，”他向大家问候，“我得说，你们看上去都挺精神。我相信，比起过去的大会来，这就是一个进步。”　　人群中一阵骚动，维茨尔先生似乎没注意，还是校长用冷冷的一瞥将它镇住了。维茨尔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他准备好了的演说。　　“我们生活在一个迅速变动的世界，”他开始了，“一个即将进入技术进步新时代的世界，高级的计算机……”　　“哎哟哟，”坐在第五排的布鲁诺对身旁的布茨小声说，“又是那种‘让我们迎接未来挑战’式的演说！”　　维茨尔先生越说越兴奋了：“作为一个具有杰出学术水平的学校，麦克唐纳男校一定要与这些变革保持同步。作为未来的公民，你们一定要准备迎接未来的挑战。”　　布鲁诺捅了一下布茨：“刚才我对你说什么来着？”　　“嘘!”布茨紧张地悄声说。　　“我将要同你们一起待很长的一段时间，”维茨尔先生兴致勃勃地继续说，“帮助你们迎接这些挑战；我将参加你们的课堂学习，对其中一些课程进行改革并另外设置一些课程；我将制定新的课外活动计划；我将在教职员工会议上作报告和情况介绍，我将同你们一起工作，把麦克唐纳男校搞得更好。”　　“我就喜欢它现在的样儿！”布鲁诺怒气冲冲地说。　　“嘘！”布茨小声说，“‘鱼儿’正在瞧着咱们呢!”　　“在这个新时代，任何不能保持同步的学校———包括麦克唐纳男校在内———都有可能遭到类似恐龙的命运。你们都知道，”维茨尔先生笑了，他很欣赏自己的这个玩笑，“恐龙最后遭到了什么样的结局。”　　布鲁诺的脸涨得像个紫萝卜。　　“我们一定要保证使麦克唐纳男校不遭受到同样的命运。否则你们这些年轻人将最终会被淘汰。”　　布鲁诺在椅子里怎么也坐不住了。  　　“现在，这所学校显然已经跟不上潮流了。”　　怒火万丈的布鲁诺跳了起来，刚张嘴要喊，就被两只手啪地捂住了嘴。坐在布鲁诺两侧的布茨和维伯小心谨慎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按了下去。　　“现在，”维茨尔先生说，“我已经在这里完成了一些变革。新订的衣着规定，你们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对于违反规定的行为，我们要实行过失分制。任何积累了十个过失分的人都要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将给予他适当的惩罚。任何一位教员都可以给学生记过失分。宿舍检查也要经常进行。所以我们希望你们的房间要打扫得干干净净，嗯？”　　维茨尔停了下来，向学生们微微一笑：“你们也许会纳闷，我一个人怎么能干这么多事。哈，我有一个特别助手，它就是麦格尼乔尼克515型计算机，我决心在它的帮助下把麦克唐纳变成加拿大最先进、最现代化的学校！”他停下来等大伙鼓掌。可是，没有掌声。　　“当然，这还需要从你们学生中做一点输入，”维茨尔又接下去说，“在每个宿舍的门厅都要设一个建议箱，我和515机欢迎大家对如何搞好麦克唐纳男校多提建议。”　　“我知道怎么把麦克唐纳男校搞得更好！”布鲁诺压低嗓门怒吼，“那就是让他滚蛋！”　　维茨尔先生指了指布鲁诺：“第五排的，对，就是你，打红领带的，你叫什么名字？”　　布鲁诺站了起来：“先生，我叫沃尔顿。布鲁诺·沃尔顿。”　　维茨尔先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枝铅笔。　　“布鲁诺·沃尔顿，”他一边在本子上写一边说，“开会时举动不当，五个过失分。”他瞪着台下的人群：“就说这些吧，散会。”　　没有一个人挪动。　　斯特金先生站了起来。“你们可以走啦。”他平静地说。　　学生们这才鱼贯而行地出了体育馆。　　西德尼·兰姆帕斯基站了起来，他脸色很不对头，大声地说：“我不大舒服。”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地，昏了过去，把整整一排椅子都给砸倒了。　　“是他的领带！”布鲁诺一边喊一边朝西德尼冲了过去，“松开他的领带！往后站！让他吸点空气！”他狠狠地推开了一个穿灰色细条子西服的人。　　“请你别再推啦，沃尔顿。”斯特金先生冷冷地说，他刚从台上跑下来。　　西德尼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瞧见了斯特金先生，温顺地微笑了，说：“噢，斯特金先生，我今天早晨出了点小意外。”　　校长叹了口气：“兰姆帕斯基，我早就告诉你要小心照料自己，这回是出什么事啦？”　　“这全是因为衣着规定的缘故，先生，”布鲁诺尖声叫嚷，“他是———”　　“谢谢，沃尔顿。兰姆帕斯基有说话的能力。”　　“当时我正在系领带，”西德尼声音虚弱地报告，“灯架一下子就砸到了我的脑袋上。”　　“听见啦？”布鲁诺胜利地说，“衣着规定！”　　“布鲁诺·沃尔顿，”说话的是维茨尔先生，“你的言论和行动毫无必要，再给你加两分。”　　斯特金先生收起了他脸上难以捉摸的笑容。“走吧，兰姆帕斯基，”他说着把西德尼扶起来，“我看你最好还是到医务室去一趟。”　　*〓〓〓〓〓*〓〓〓〓〓*　　“布鲁诺，你要冷静！”布茨生气地大声说。　　“瓦尔特·维茨尔！”布鲁诺恨得牙痒痒地，“过失分!”　　“你只惦着这事，因为你头一个挨了罚。”布茨存心怄他。　　“你也会轮到的。”布鲁诺咆哮着说，“他是一心要整咱们大伙！”他扯下领带，一把扔到身后的床上，“他说麦克唐纳男校过时了，‘面临着成为恐龙的危险！’哼，我现在就跟你说吧，这条恐龙会把他的脸踩扁的！”　　布茨心事重重地坐在书桌前。“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学校雇来的，也许还是校董会雇的呢。”　　“哼，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把学校这样给毁了！”布鲁诺喊道，“那个建议箱在哪儿？我倒有条建议！”　　“你这种建议只会招来更多的过失分。”布茨警告他。　　“我又不会在上头签名，”布鲁诺说，“不管怎么说，这事定了，维茨尔非滚蛋不可!”　　“怎么可能？”　　布鲁诺耸耸肩。“反衣着规定委员会更名为反维茨尔委员会，”他扬起下巴颏，“事情就得这么办。先认准敌人，然后再向他开火！”　　“咱们到医务室去看看西德尼吧。”布茨建议说，他试图改变一下话题。　　“好主意，”布鲁诺说，“咱们可以把关于新成立委员会的事全告诉他。”　　“布鲁诺，他得了脑震荡。他没有必要去听新委员会的事。”　　“咱们走吧。”　　两个人走到第三宿舍的门厅时正好碰上了瓦尔特·维茨尔。他拿着锤子和钉子，正在把一个大箱子往前门上钉呢。　　维茨尔先生瞪起了眼睛，又是布鲁诺·沃尔顿。“年轻人，你没忘记什么东西吗？”　　“先生？”　　“你的领带。”维茨尔先生严厉地说，“违反衣着规定可不是件小事，不过，考虑到今天是头一天执行，你又没离开大楼，我就只给你记一分吧。”他在小本子上记了下来。　　布鲁诺冲回去系上了领带。当他回来时，维茨尔先生已经走了，只有布茨正在打量那个箱子。它有面包箱那么大，箱盖上有把挂锁，箱子上部有条缝，还有几个用模板印出来的字：输入箱。　　箱子下面的架子上有小本子和铅笔，布鲁诺取下来，瞪起眼瞧。每页纸的顶格都印着输入两个字。　　“输入！”布鲁诺厌恶地说，“这准是维茨尔想出来的字眼！”　　“这是计算机用的字眼。”布茨说。　　“啊，对，”布鲁诺挖苦地说，“他的助手，那个天晓得的515机。那也一样！”他在纸上用印刷体字母写道：　　麦克唐纳男校不死。　　“把这个输入怎么样？”　　“行啊。”布茨叹了口气。　　“那我就把它塞进去！”　　*〓〓〓〓〓*〓〓〓〓〓*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8:00

斯特金先生正在给麦克唐纳的校董会董事长吉姆·斯诺先生打电话。　　“吉姆，说说那个叫维茨尔的家伙的事。他那套方法好像很怪。你调查过他的来历吗？……噢，我相信，你和校董会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他是个天才，可理论有时候在实践中并不那么好……唉，连课还没上呢，可我已经感到学校里有点紧张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本以为他今天早晨在大会上发表演说之后，我的学生们要对他用私刑呢。是的，也许这是证明学生们需要更严格的纪律，可是……好吧，吉姆，我不想让人说我没给他试试的机会。再见。”　　校长挂断电话，转身对他的妻子说：“米尔德丽德，我已经开始相信，吉姆·斯诺就跟维茨尔一样不懂教育。”　　“威廉，我看斯诺先生做得对，”斯特金太太说，“可怜的维茨尔先生还没开始工作，你就不该把他一棍子打死。”   　　“哪里，他已经开始工作了，”冷嘲使他减去了一点火气，“他今天就开始了。在会上向大家介绍了过失分制度，光沃尔顿一个人就吃了七分。照这样下去，到圣诞节他就能挣上几百分。”　　“我看这没有什么好笑。”他的妻子板着脸说。　　“你当时没在场，米尔德丽德。奥尼尔和哈肯斯雷默好不容易才拉住想冲到台上去的沃尔顿，当时维茨尔把麦克唐纳男校说成是‘显然不合潮流的’，我没记错。”　　“噢，天哪，”斯特金太太说，“这么说我可不喜欢。”　　斯特金先生苦笑了起来：“沃尔顿也不喜欢。你知道，我们不得不谨慎地注意这种情况，米尔德丽德，不然的话就可能发生一场要由我们负责的大革命!”　　*〓〓〓〓〓*〓〓〓〓〓*　　“快点吧，”布鲁诺催促说，“已经过了半夜了。照过去那样，翻过窗台到公路对面去。”　　“我今晚不想去斯克林麦杰女校了，”布茨紧张地说，“要是给逮住，咱俩都得记过失分。”　　“我从来没让人逮住过，”布鲁诺满不在乎地说，“今天也不想开这个头。”　　“作为一个已经记了八分的人，你可是太自信啦。”布茨并不买账。　　“快点，咱们走吧!”　　由布鲁诺打头，两个小伙子不费力地跃出306房间的窗户，悄无声息地穿出校园，越过公路，翻进斯克林麦杰女校的铁栅栏。布鲁诺抓起几颗石子儿，朝二楼的那扇窗扔过去。　　窗户里露出一张脸，还有一条胳膊朝他们招了一下。布鲁诺和布茨沿落水管攀援而上，接着被人拉进了窗户。　　“嗨，”黑头发的凯茜·伯顿笑呵呵地说，“欢迎你们再次光临寒舍。”　　“你们俩好吗？”凯茜的室友、金发的黛安·格兰特问，“夏天过得不错吧？”　　“夏天是没说的，”布鲁诺说，“可秋天、冬天和春天叫我担心。”　　“布鲁诺又来求救兵啦。”布茨解释说。　　“我连听也不要听！”凯茜叫了起来，“我们自己也遇上了麻烦事！”　　“出什么事啦？”布鲁诺迷惑不解地问，凯茜可是最愿意替人排忧解难的，究竟是什么倒霉的事败了她的兴？　　“我们是在为斯克林麦杰小姐担心，”凯茜说，“她变得越来越老朽啦。”　　“可她的确是老朽了呀。”布茨接上去说。　　“当然是这样，”凯茜不耐烦地说，“可今年她突然说起什么咱们学校要发生一些大变化，我拼命想套出她的实话来，而她只是说：‘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的。’今天她说：‘你们明天要大吃一惊。’别的就什么也不说了。你们是知道的，我要是不知道什么事的内情就会急得发疯，斯克林麦杰小姐到底想干啥？”　　“这没关系，”布鲁诺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块破旧的小地毯上说，“你明天就知道了嘛。真正的麻烦事儿是这个———麦克唐纳男校雇了个叫瓦尔特·维茨尔的家伙来搞什么现代化，他带来了一台计算机。说出来你也不信，他居然给咱们订了衣着规定，还有什么过失分制度！他要给所有的人记过失分！”　　“不是所有的人，”布茨纠正他说，“就你一个人。”　　“你也会轮到的，”布鲁诺很有把握地说，“总而言之，情况就是这样。我们需要你们的妙策：怎么才能摆脱那个家伙？”　　“‘鱼儿’总不会让他来毁了麦克唐纳吧？”凯茜说，“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可容不了这种事。”　　“‘鱼儿’跟维茨尔一鼻孔出气。”布鲁诺说，“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倒好像是他愿意这样似的。”　　“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黛安胆怯地说，“现代化不能算什么错。”　　“让我给领带勒得要死就是错。”布鲁诺气呼呼地说，“记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过失分就是错，要上维茨尔的课也是错。谁知道这个家伙会给咱们上什么课？”　　“好像是挺可怕的。”凯茜同情地说。　　“那倒是，”布茨说，“而且说不定还会更糟哩。”　　“我们能帮什么忙？”黛安小心翼翼地问。　　布鲁诺咧开大嘴乐了：“我们是来求你输入的。”　　“输入？”　　“这是维氏用语，”他解释说，“意思就是建议什么的。”他的黑眼睛直视着凯茜的蓝眼睛，“咱们非得甩掉这个家伙不可！除非你愿意眼看着我们成了一堆打领带的机器人，我们学校成了一所三流学校，否则你就得帮我们一点忙!”　　“你们要我们帮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凯茜立即保证。　　“我们行吗？”黛安的心都沉下去了。　　“当然。我们不能让麦克唐纳男校垮下去。再说，这也挺好玩的。”凯茜的眼里闪着火花，“你们要我们干什么？”　　“这个嘛，”布鲁诺狡黠地说，“眼下咱们要干的事只有一件。维茨尔在宿舍里挂了几个建议箱，要是大家都写一些不署名的类似‘麦克唐纳男校不死’之类的玩意儿，他也许会放明白些。”　　“好啊，”凯茜点点头，“很好。办一份地下报纸怎么样？”　　布鲁诺的脸一下子放光了：“当然好！麦克唐纳男校自由报!咱们都可以给它写文章！明天早上就干！”　　布茨皱着眉头说：“你知道，咱们还得把‘鱼儿’的情况考虑进去。他也许不怎么喜欢学校的变化，可他还是不会让咱们造反的。”　　“一张报纸算不了什么造反，”布鲁诺毫不让步，“这是民主的权力嘛———出版自由。只要咱们的意见是老老实实、大大方方地提出来的，维茨尔、‘鱼儿’和校董会就不能不注意。”　　“可是，布鲁诺———”　　“就这么定了吧，作为编辑同仁，你该深感自豪才是！”　　“咱们回去吧，”布茨沮丧地咕哝道，“天不早啦。”　　“好，”布鲁诺欣然同意，“姑娘们，谢谢你们出的主意，要再有事求你们，我们还会来的。”　　“随时都行。”凯茜兴高采烈地说，“另外，你们给我们多画几个十字，但愿斯克林麦杰小姐的大惊小怪不会真有什么坏事。晚安。”　　两个小伙子爬下落水管，溜回自己的宿舍，他们爬进窗口，赶紧关上了窗。　　“这年头真是够戗，”布茨发牢骚说，“咱们学校的倒霉事说不定女校也轮上了。”　　“别担心，”布鲁诺说，“用不了多久就会一切恢复正常啦。”　　房门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里头是怎么啦？”传来了瓦尔特·维茨尔的声音，“现在是凌晨一点啦，你们干吗还不睡？”　　“我们正要睡呢！”布鲁诺一边说，一边跟布茨一起蹿到床上，拉起毯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　　钥匙在门锁上转了几下，维茨尔先生走进来了，他一把拉开电灯。　　“又是布鲁诺·沃尔顿。你的室友是谁？”　　“布茨———我是说，麦尔维·奥尼尔，先生。”布茨用很小的声音回答。　　维茨尔先生在他的本子上记了下来。“你们俩各记五个过失分。不许再违反熄灯规定了。”他仔细地看着小本子，“呣，沃尔顿，你已经有十三个过失分了。明天上午八点整，你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关掉电灯，走了。　　“瓦尔特·维茨尔！”布鲁诺咬牙切齿地说。

有波无浪 · 发表于 2007-10-4 13:08:00

<div class="shuneirong"><h1><a title="布鲁诺与布茨胡扯!">胡扯!</a></h1>　　“维茨尔先生在吗？”布鲁诺满不在乎地问，正是第二天早晨八点整，他来领受十三个过失分中头十个的惩罚。　　戴维斯太太打开门，愉快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噢，布鲁诺，都还没开始上课呢!你怎么已经闯祸了!”   　　“我得了几个过失分。”布鲁诺睡意未消地咧开嘴笑着说。他伸长脖子，白费心机地企图挣脱那条领带的铁钳。“嗨，戴维斯太太，这就是那台计算机？”他指着外间那台闪着银光的机器问。　　女秘书叹了口气：“就是它，维茨尔先生的515机。”　　当维茨尔先生劲头十足地冲进办公室时，布鲁诺正在研究这台计算机。“早上好，戴维斯太太。啊，布鲁诺·沃尔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布鲁诺跟着维茨尔先生走进了一个小房间。他吃惊地问：“先生，这不是弗林先生的办公室吗？”　　“弗林先生是个体育教师，”维茨尔说，“现在他的办公室在体育馆。好吧，沃尔顿，你已经由于各种各样的违反校规行为挣到了十多分啦，到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你写出两百行‘我愿完全服从麦克唐纳男校的一切校规’。”　　布鲁诺的下巴耷拉下来：“两百行，先生？”　　“没错，”维茨尔先生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布鲁诺走出办公室，迎面碰上了正在跟女秘书讲话的斯特金先生。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沃尔顿。戴维斯太太说维茨尔先生不得不惩罚了你。”　　“是的，先生。”布鲁诺低头看着地毯说，“我该走了，还得写两百行字呢。维茨尔先生真够现代化的。”他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　　“够啦，沃尔顿，”斯特金先生用那种鱼儿一般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走你的路吧。”　　布鲁诺连跑带颠地走了。校长踱进了维茨尔先生的办公室。　　“两百行字，维茨尔？是两百行吗？”　　坐在办公桌旁的维茨尔先生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当然，年轻人总爱胡思乱想，强制抄写可以限制他们这种无益的精神发展，因此是一种更有效的惩罚。”　　“明白了，”校长点点头，“让他们感到厌倦已极，对吗？”　　“基本上是这样。”维茨尔一本正经地说，“哦，顺便说一下，斯特金先生，我已经布置要在星期四下午四点开一个教工会议。”　　“你布置好了？”斯特金冷冷地问。　　〓〓“是的。明天上午第一节课，我要对全体学生进行一次心理测试。到星期四下午之前我和515机就能对测试结果作出全面分析了。”　　“那大概很有趣。”校长带着一丝冷笑说。　　*〓〓〓〓〓*〓〓〓〓〓*　　“他罚你抄写啦？”吃早饭的时候布茨不相信地问。　　“现在可不兴这一套啦。”马克·戴维斯很有把握地说。　　“他真的罚了，”布鲁诺说，“不过忘了这事吧。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赶走这个维茨尔。我们将要出版一份地下报纸，为我们的权利而斗争。”　　“好主意！”克里斯托弗说。　　“馊主意！”马克也喊了起来，“只要报纸一露头，他们就会知道是印刷车间弄出来的，那我可就倒霉了！”　　“没你的事，”布鲁诺说，“你教我和布茨摆弄印刷机好了，到时候维茨尔或是‘鱼儿’问起这事，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干的。”　　“不，布鲁诺———”马克还想争辩。　　“别担心，”布鲁诺说，“这活儿傻瓜也干得了。我的主意不坏吧，嗯，伙计们？”　　“咱们都会被开除的。”维伯一边咀嚼一边忧心忡忡地说。　　〓〓“他们逮不着咱们。”布鲁诺却充满自信，“现在，各位伙计就满学校地去传话吧，咱们要每个人都写文章来反对衣着规定，反对麦克唐纳男校的一切变化。”他说着咧开了嘴，“咱们需要大量的输入。”　　布茨呻吟地说：“我讨厌这个词儿。”　　“输入是个非常普通的计算机术语，”埃尔默认真地说，“输入指的是送进计算机里的信息，计算机给我们的信息叫读出。”　　布鲁诺怀疑地看着他：“别说这种话！你支持维茨尔吗？”　　“不，”埃尔默说，“我认为维茨尔先生对麦克唐纳男校来说没有好处。”　　“这就对了嘛，”布鲁诺说，“这就是你要为咱们的麦克唐纳男校自由报写的文章的主题。作为编辑，我要规定最后截稿期———就是今晚。”　　“咱们还得准备明天的功课呢。”马克提醒说。　　“咱们当然不会为这个误事。”布鲁诺说。　　“你可没时间当大编辑，”布茨说，“你还得抄写两百行字呢。”　　“哦，”布鲁诺满不在乎地说，“我已经考虑过啦。可怜的西德尼还留在医务室里，闲得发慌哩，他会替我抄的。”　　“西德尼一定非常愿意效劳！”布茨挖苦地说。　　“啊，这个道理他不能不懂。借此他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让我腾出空来为了大家的利益编报纸。”　　〓〓马克用警告的目光看看布鲁诺：“要是你弄坏了我的印刷机……”　　*〓〓〓〓〓*〓〓〓〓〓*　　“米尔德丽德，”斯特金先生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说，“要是我告诉你在这个学校有人用抄写来作为惩罚学生的手段，你会怎么说？”　　“噢，威廉，不是维茨尔先生吧？”　　“就是他。”校长说着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你听说过这等事吗？哼，这家伙还说麦克唐纳男校是恐龙呢!抄写!这是一种最愚蠢的、最陈腐的———”　　“喂，亲爱的，”他的妻子抚慰地说，“我相信维茨尔先生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啊，他当然有。”校长说着，狼吞虎咽地吃起土豆来，“说了一大串有关青少年心理和精神发展的胡话，这些话跟他平常说的任何话都一样———一钱不值。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没跟我商量，就擅自召集了教工会议！”他砰的一声放下刀叉，“米尔德丽德，咱们怎么才能摆脱他呢？”　　“亲爱的，你是在自寻烦恼吧？”斯特金太太说，“连课都还没开始上呢，你倒已经责怪起维茨尔先生来了。你要公平些，我相信一切都会很好的。”　　*〓〓〓〓〓*〓〓〓〓〓*　　斯克林麦杰女校的姑娘们聚集在学校的体育馆里，等待着女校长曾经许诺过的要让大家吃惊的宣告。　　“最近，我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年轻了。”她说，“我们这样一个学校有许多工作要做，所以我们好心的董事会又聘请了一位行政助手，帮我管理学校。”　　坐在第七排的黛安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凯茜：“哦，天哪！咱们也要有一个维茨尔了！”　　“不用担心，”凯茜自信地小声说，“斯克林麦杰小姐也许打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比她自己更容易上当的老家伙。”　　“我们非常幸运地请来了皮博迪小姐，她具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女校长继续说，“她来自美国西雅图市附近的要塞基地，你们也许知道，那里是海军陆战队的训练中心。姑娘们，我高兴地向你们介绍皮博迪小姐。”　　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打破了惊愕的沉默。前陆战队中士、现任校长助理的格洛里亚·皮博迪大步跨上了领操台。她是一个个头高高、干净利落的年轻妇女，穿着一套素净的衣服。她的头发往后梳，扎成一个紧紧的小面包形状。黑色的高跟鞋钉着金属制的加固前掌，走起路来橐橐有声。她走到话筒跟前，严厉地扫了姑娘们一眼。　　“下午好，我很高兴到斯克林麦杰女子精修学校这样一所好学校来。”　　凯茜捅了捅黛安，响亮地窃笑了一声。　　皮博迪小姐立刻用鹰一般的目光盯住了她：“很好!你!站起来!”　　凯茜慢慢地站起来：“我？”　　“当然是你!到这儿来!开步走!”　　凯茜走到人群的前面。　　“腰挺直!”皮博迪小姐凑过脸来，在离凯茜只有几英寸远的地方注视着她的眼睛。“名字!”她吼道。　　“凯茜·伯顿，小姐。”　　“伯顿，你最好现在就弄明白，我们这里是决不允许任何无礼行为的!”　　“可是，皮博迪小姐，”凯茜天真无邪地说，“我得了严重的过敏症，只不过是清了一下嗓子———”　　“立正!”皮博迪小姐吼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凯茜也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把两臂贴向裤缝。　　“很好，伯顿，你要为这件事在跑道上跑五圈。”　　“可那是八百米的跑道！”凯茜忍不住抗议了。　　“六圈！”皮博迪小姐毫不留情，“下完课就跑！”　　“是，皮博迪小姐。”凯茜说，其实她根本就没打算执行。　　皮博迪小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计：“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我会监视你的，少跑一英寸也不行。行啦，坐下！”　　当凯茜溜回她的坐位时，皮博迪小姐又扫了姑娘们一眼：“我们都将在斯克林麦杰女校度过崭新的一年。”　　这是一个命令！凯茜恨恨地想。　　*〓〓〓〓〓*〓〓〓〓〓*　　“妥啦，”布鲁诺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叠纸，“这些都是给自由报写的文章。咱们来瞧瞧写了些什么。”他把一半递给了布茨。　　两个人默不出声地看了几分钟。　　“这几篇太糟了!”布鲁诺说，“你听听，我认为麦克唐纳男校过去是个好学校，可维茨尔先生一来就把它毁了。现在人人都得打领带，这既没用又讨厌。这算是什么新闻？”　　“比这个还强呢，”布茨笑了，“我讨厌维茨尔先生，因为他是个笨蛋，还叫人打领带。还有这篇，如果某某先生不停止骂麦克唐纳男校是恐龙这类混账话，就马上把他塞进他的计算机里去！”　　“这篇够劲儿，”布鲁诺很满意，“咱们要用它。”　　“布鲁诺，出版自由可不包括恐吓。”　　“这篇怎么样？”布鲁诺又建议说，“系领带和穿笔挺的衬衫妨碍了最重要的输入：吃东西。这样会造成饥饿。我们不能再受蒙蔽了，回想一下过去我们能正常进食是多么美妙吧!猜猜是谁写的？”　　布茨笑得都快发疯了：“咱们可不能印这个！谁都会明白这是维伯写的！这篇，你好好听着，尽管我个人赞成计算机化，也不想反对衣着规定，但我还是怀疑新订的制度会有什么作用。总的来说，麦克唐纳男校用传统的教学方法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既然这种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传统的方法，那么对这种传统的改变就很难说是有利于学校的了。”　　“好样的埃尔默。”布鲁诺说。　　“这篇咱们也不能印！”布茨喊道，“他们隔一条马路也能认出是埃尔默写的。再听听这段胡扯吧：衣着规定干涉了我们的表现自由，它是不道德的。当一台对我们的伟大传统毫无感情的计算机在破坏麦克唐纳男校的真正精神时，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在这个机器怪物的统治下，我们的学校分崩离析……”突然，他明白了这是谁写的，嗓门渐渐放低了。　　“对，”布鲁诺自豪地说，“是我，谁也猜不出这是我写的。”　　“我就能。”　　“嗨，”布鲁诺又说，“彼得·安德森认为咱们应该有个幽默的谜语。你听：毁掉麦克唐纳男校的尖刺儿：打一同韵词。”　　“这可太愚蠢啦!”布茨大声喊道，“你不能印出来！”　　“得了，那也比这段窝窝囊囊的玩意儿强：平心而论，维茨尔先生也许是对的，可他却选错了学校。我们承认他在教育方面是个天才……嘿，这算什么呀？他根本不是什么教育天才，他对什么都一窍不通！”　　“这是我写的，”布茨说，“你听着，如果咱们在报上的文章全是骂维茨尔是个笨蛋的话，校董会不会听咱们的。咱们要干得合情合理才行。”　　“是啊，也许你说得对。嗨，还有人搞了个纵横字谜呢：用六个字母拼出刚到麦克唐纳男校来的蠢驴姓名①。”　　“这可不能用！”　　“我刚才想出了这么一段———读者来信。听着：亲爱的先生，在你们的五月号上……”　　“我们没什么五月号。”　　“我只不过是想加点噱头，”布鲁诺说，“好吧，就不用读者来信吧。来点建设性的广告怎么样？是过时的学校吗？需要赶上时代吗？想成为未来的学校吗？瓦尔特·维茨尔先生将使你们超越时代。他已在麦克唐纳男校大显身手，保证使这里的一切有条不紊，秩序井然。也许，谁看了都会把他从我们这儿挖走。”　　“嗯，也许吧。”布茨不情愿地说，“事实上，这些玩意儿都不能登。维茨尔先生会发疯的，还有‘鱼儿’，我敢打赌。”　　“噢，好吧，”布鲁诺说，“咱们就把它冲淡一点，来个‘良言相劝’专栏怎么样？亲爱的先生，我是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过去很幸福，可现在不再幸福了。我该怎么办？又被记过失分，又要打领带。答案：不打领带，赶走维茨尔。”　　布茨不得不笑了：“布鲁诺，咱们会被开除的！”　　*〓〓〓〓〓*〓〓〓〓〓*　　这天下午五点半，斯特金先生回到家中。他甩掉皮鞋，一屁股在起居室沙发上坐下。　　他的妻子走了进来：“快点，亲爱的。时间刚够你冲个澡和刮刮脸。我请了维茨尔先生来吃晚饭。”　　斯特金先生作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我累啦，米尔德丽德，累了整整一天，最累人的就是这位维茨尔。他那台计算机吵得我比末日审判还要难受。戴维斯小姐已经有三次提出要辞职了。我干吗还得跟这个家伙搞什么交际呢？”   　　“得了，亲爱的，”斯特金太太说，“你的人道同情心哪儿去了？”　　“我的同情是留给自己的。”　　“威廉，别开玩笑。可怜的维茨尔老是一个人在那幢小房子里待着，我打算以后定期请他来做客。”　　“怎么个定法？”校长担心地问。　　“我还没决定，”他的妻子回答，“不过他今晚就要来。噢，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还请了斯克林麦杰小姐和她的助理皮博迪小姐。”　　斯特金先生的脸发亮了：“米尔德丽德，你是个天才！这一招准能把维茨尔逼得逃走！当那个婆娘过了公路开始对他说话时，那就连他的515机也救不了他了！至于那位皮博迪小姐嘛，也许比她更糟。”　　“威廉，这种腔调可太不像话了！我要你好好待客。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小型晚宴。”　　“我不敢担保。对了，晚饭吃什么？”　　“我们要吃很好的水果色拉。”斯特金太太小心谨慎地说。　　“还有……”她的丈夫期待地问。　　“糕饼和咖啡。”　　“可是，米尔德丽德，主莱是什么？”他固执地继续问。　　“色拉，亲爱的。我们没有肉，维茨尔先生吃素。”　　“可我不！”　　“这是起码的礼貌。我们希望维茨尔先生感到自己是受欢迎的，对吗？”　　“不，我不希望。”斯特金先生冷冷地说。　　“噢，威廉，快去洗一洗！客人来的时候，要有礼貌！”　　*〓〓〓〓〓*〓〓〓〓〓*　　“晚餐太出色了，斯特金太太，”仰靠在椅背上的维茨尔先生说，“非常感谢你邀请了我。”　　斯特金吃了新鲜水果就会烧心，此刻他正在开始领略这股滋味。“是的，出色的晚餐。”他愠怒地说。　　“那么，皮博迪小姐，”斯特金太太搭话说，“你觉得斯克林麦杰女校怎么样？”　　皮博迪小姐对着咖啡嗤了一下鼻子：“那些姑娘们太娇嫩了，叫我恶心！”　　斯特金先生端着咖啡杯，忍住了没笑。　　“可是，皮博迪小姐，”斯克林麦杰小姐不满地说，“她们当然是娇嫩的，她们是小姐呀！”　　“她们给宠坏了，惯坏了，保护得过头了！”皮博迪小姐大声说，“这种情况必须停止。明天早上六点半全校都要到大草坪上去做健美体操!”　　斯克林麦杰小姐吓呆了：“可我总是强调充足睡眠的重要性。”　　“胡扯!”皮博迪小姐厌恶地喊。　　“我的心理学研究很清楚地表明，”维茨尔先生宣称，“过于强调体育活动会有损于学习的习惯，学生变得精疲力尽就———”　　“胡扯！”皮博迪小姐又说了一句。　　斯特金先生轻轻地咂了几下嘴。　　他的妻子瞪了他一眼。“谁还要来点糕饼？”她殷勤地问。　　“请给我再来一块。”维茨尔先生说。　　“宠坏了。”皮博迪小姐喃喃地说。　　维茨尔先生满心想成为谦谦君子：“皮博迪小姐，也许你想去看看我的515计算机吧，它是最先进———”　　“我不相信计算机，”她干巴巴地说，“你什么时候看见过计算机在关键的时候踢过一个关键的好球？”　　斯克林麦杰小姐手里的咖啡杯当的一下撞到了下面的碟子。　　“再来点咖啡吧，斯克林麦杰小姐。”斯特金先生说，“也许它会使你恢复过来，你的脸色不大好。”　　*〓〓〓〓〓*〓〓〓〓〓*　　“它真是漂亮!”布鲁诺举起头一张麦克唐纳男校自由报醉心地说。　　“是啊，是漂亮，”布茨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来回扫视着印刷间，“咱们走吧，都凌晨一点了!”　　“只印—份吗？”布鲁诺说，“嗯，咱们想想，要印多少份？”　　“二十份行吗？”布茨建议说。　　“二十份？麦克唐纳男校有七百个学生，为了保险，咱们得印上一千份。”　　“布鲁诺，那咱们得干整整一夜!”布茨反抗了。　　“这倒是的，”布鲁诺说，“那就减到五百吧。”　　“马克叫咱们用纸别超过二百五十张，”布茨说，“那也够了，大家可以伙着读嘛。”　　“咱们印到三百五吧，”布鲁诺决定了，“这点差别没人看得出来，这样正好两个学生一份。行啦，咱们开始干吧。”　　*〓〓〓〓〓*〓〓〓〓〓*　　凯茜·伯顿躺在床上，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我真不敢相信!”她气喘吁吁地说，“六圈!我动不了啦!”　　“尽量放松一点，”黛安担心地劝道，“咱们得想法睡一会儿，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做操呢。”　　“别为这事操心，”凯茜说，“我已经传过话了,没有一个人会去。”　　“可那样皮博迪小姐会气疯的!”黛安说。　　凯茜直挺挺的身子绷得更紧了。“这一点咱们也不必操心。咱们会甩掉皮博迪小姐的，我看要不了一个星期———皮博迪就滚蛋了!”　　 　　① 莎士比亚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男主人公，此处作为恋爱老手的代词。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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